啖肉饮血,状如禽兽。
这就是她的毒在谢春深身上的药效。
木漪被他压的喘气都难。
加上那股药毒烧上来,烧的她血液内冲沸反,肌肤都有被这股力量冲破之感,脖间青筋根根暴起,额头已被汗珠沁透。
难捱,病态的喘息从她口中溢出,入了谢春深的耳。
下瞬便是领口崩开的裂声,整个颤抖的肩头露出,凝脂流月,艳骨成蝶,都成了他狩猎的场地。
木漪受不住要翻身,被他压住两片肩。又咬下去之前,他莫名于上方顿了顿。
他自识此时体内燃烧的并非简单的茹毛嗜血之意。那种欲望压抑了太久,干火一起,不烧个分崩离析,无以为解。
她迟早会死在自己手中,所以,他不想与她在今夜做那种事。
却也被这种不受控的欲望和感觉逼疯,在她上方看着她倔强到底的神情,怒火里藏着一分无奈奈何:“这不就是你自己找的。”
回应他的是木漪一记聊胜于无的耳光。
她骂道:“禽兽……你就该被万剑穿心,埋在莲花楼里……给我的花作肥。”
指甲刮过他的脖侧,痒大于疼,更似一种助兴的情趣。
谢春深扯了两边嘴角,舔掉唇上咸腥,下口不再留情,一口一口比之前都重,边咬边睁着眼审视她的苦痛,势必将全部心火与身火都泄在她身上。
再一口,重重咬上她。
木漪实在受不住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她捶他没用,反捶床泄愤,身下承受二人重量的床榻也在震动,顷刻间泪已盈面,绝望高喊:“秦二!秦二!”
书房的漆门并不厚重,这听来惨重的求救声,早就传到了房外。
秦二说不出话,就面朝宋寄弯腰磕头。
宋寄料不到秦二此举,而且磕了几下,回回都砸在他的脚上,疼的反而是他,皱眉退开一步,将他的口布提出,“要说什么。”
秦二膝行几步,脸朝书房。
“要闹出人命了!宋先生,我家姑娘还罪不至死啊!你先救人,快救救人啊!”
这求救声,宋寄也一直听着,可自己不过受段渊差使,在后配合谢戎,这种事,他又如何方便插手?
一时为难。
秦二见他不救,竟当场嚎哭了出来。
宋寄拧紧眉,正心下摇摆,又突然听得一声木漪撕心裂肺的喊叫,惊的连他的太阳穴也跟着突突跳颤。
他也听不下去了。
拔剑砍断秦二身上麻绳,“你想怎么救?”
秦二指着那把剑,红着眼:“你有剑,用剑劈开门闩!”
宋寄闻言紧了紧剑柄,也动了真格:“我一个人可能还制不住他,一会儿劈开了门,你要配合我。”
木漪已要被他咬死了,奄奄一息中,喊声都渐弱,身体抽搐,只有五脏六腑在焚烧的感受只增不减。
谢春深才泄出三分火而已,抱住她的腰肢,见她瞳孔都涣散了,这才暂时停了动作,抬手掐住她的下巴,“知错了没。”
“……”
那就是没有。
一张西施脸,饱满的唇角破了大半,他用手指重重擦过揉那伤口,疼的她泪眼激颤。
又俯身吻眼角,去尝了尝她眼泪的滋味,又慢慢移动,像嗅入气息一般唇贴着她的鼻和颊擦磨,游走至她的唇瓣吸吮。
唇上方结痂的肿痛伤口被吸破,渗出鲜血,他全卷入舌中,饮了下腹。
木漪耳中都起翁鸣,脑中烧的胀痛,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她喘着息闭起眼。
身上又是一阵刺痛,他在啃咬她,又开始了。
她叫不出来。
但知道错了。
她真的知道错了,错在她不该救他,错在她没有助迟运让他早死!
“彭——”
门被大力撞开。
这二人赶进来阻止时,他口中还含着她脖上的一块肉,不肯松嘴,差些将那块肉咬下来。
宋寄一惊,谢戎当真是疯了个彻底,当即将剑打横,从后将剑拦在谢春深腰间桎梏,将人提了起来,秦二从前抬他手脚。
两人一前一后配合,勉强把他从木漪身上分开。
木漪清醒了一些,跌跌撞撞抓了手边一件衣物裹住自己。
玄色流银,梅香如故,又是他的味道。
闻见此味,木漪单手撑着案牍干呕起来。
秦二想去搀扶,被她抬手挡住,“……先不要碰我。”
声音发抖,又十分低弱。
她伤的不轻,似乎正在哭。
秦二跟木漪也已有四年余,从未见木漪哭过,一度觉得,这个姑娘根本不会流泪。
可谢戎把她咬哭了。
秦二一脸担忧,陪她踉踉跄跄地走回了她的寝堂。
不久,她将那件玄衣从门缝里扔了出来,“帮我烧了,烧个干净。”
*
木漪不知那畜牲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配置的毒药都是生药,未经调和炒熟,直接服用,药效太烈,加之身上又有深浅的破皮伤口,还未如愿东山再起,招一波人马复开她的莲花楼,就先起了一趟烧。
且烧里时不时发起药瘾,那感觉,不亚于噬骨焚身,蚂蚁钻骨。
有人在擦拭她的伤口,木漪梦里呓语:“好难受……”
照顾木漪的人,是刘玉霖。
秦二见木漪折腾掉了大半条命,去陈擅置下的堂屋找到了她,请她来顾一顾木漪的身子。
“府中,一个女婢也没有了吗?”
秦二叹气,“春笙在,她也在养伤,还有八个剑客都折胳膊断腿的,半死不活,府中除了我,暂且没有能动的了。”
刘玉霖顾不上问其他的,安置好小燕珺,一上午都在处理她的伤病,刘玉霖抬着一盆擦身的水出来,秦二留意了一下,竟还有几缕发黑的血丝。
“还流血吗……”
刘玉霖引他至一旁,“你见过她身上的伤口吗?”
“姑娘家的,我个大老粗不好多看。”
“这究竟是何人所为?”
刘玉霖面色沉重,紧紧拧着眉头,秀气脸孔甚而有几分浮现的恨闷。
她上午替木芝擦身,揭开衣物,才发现那咬痕不仅在颈部肩头,唇边手腕,连腰部都有。
伤口浅的破皮结痂,深的齿痕处都翻了肉,不好好将养,都会留疤……有多禽兽不如,才能犯下此等罪恶行径?
刘玉霖思及此,心隐隐抽痛,眼眶内酸楚湿润。
“我去向陈二郎君求情,求他,为阿芝报了这仇。”
秦二摇头摆手,“陈将军管不了……”
刘玉霖不解,他又长吁短叹。
“说来话长,本可不闹这么一出。让姑娘吃苦……的人,是廷尉府的廷尉正,谢戎。”
秦二将前因后果详细道来。
刘玉霖惊立原处,手一松,打翻了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