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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网游动漫 > 重生汉灵帝:开局斩十常侍 > 第17章 段颎病逝失一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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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的寒风,总比洛阳来得更早,也更烈。雁门郡的治所阴馆城,在秋末的肃杀中仿佛一头蜷缩的巨兽,城墙上的“汉”字旗被吹得笔直,猎猎作响。而此刻,城内那座最为显赫、曾是使匈奴中郎将府邸的宅院,却被一片压抑的悲戚笼罩。

卧榻之上,曾经威震塞北、令羌胡闻风丧胆的“凉州三明”之一,都乡侯段颎,已是气若游丝。他面色蜡黄,眼眶深陷,曾经开得硬弓、舞得动大刀的雄壮身躯,如今在锦被下只剩下一副嶙峋的骨架。一种恶性的痈疽(yong ju,古代对恶性脓疮的统称,符合“发病疽”的史实记载)从他的背部蔓延开来,尽管随军医官用尽了手段,甚至皇帝刘宏从洛阳派来的太医令也束手无策,那腐臭的气息依旧顽固地弥漫在房间里。

“咳咳……”段颎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黑血。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但其中仍残留着一丝不甘的锐利,如同被磨秃了棱角,却依旧坚硬的磐石。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榻边跪着的几个儿子和麾下最忠心的几名老部将。

“信……送出去了?”他的声音嘶哑微弱,几乎被窗外的风声掩盖。

“父亲,八百里加急,昨夜已发出,直送洛阳尚书台。”长子段焕紧握着父亲干枯的手,强忍着泪水回道。

段颎微微阖眼,似乎耗尽了不少力气。他自知大限已到,脑海中闪过的,是金戈铁马,是塞外黄沙,是鲜卑骑兵在他弩箭下人仰马翻的景象,还有……洛阳宫中,那位年轻皇帝深沉难测的眼神。

“陛下……知遇之恩……段颎,只能来世再报了……”他喃喃自语,声音低不可闻。他一生征战,性情刚烈,甚至有些酷烈,在朝中树敌不少。是皇帝顶住压力,在他因手段过激被弹劾时力保他,在北征鲜卑时赋予他独当一面的信任和权力,让他这把锋利的战刀得以尽情挥洒。这份知遇之情,他至死铭记。

“尔等……记住……”他猛地又睁开眼,用尽最后力气,盯着儿子和部将,“忠……忠于陛下……北疆……守好……”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但其中的含义却清晰无比。他是在用最后的气息,为家族,为这些跟随他出生入死的部下,指明唯一的生路。

“父亲!”

“将军!”

在一片悲呼声,段颎的头猛地偏向一侧,眼中的最后一点光芒彻底消散,抓住儿子的手也无力的垂下。这位一生征战、功勋彪炳的老将,最终没能敌过病魔,在帝国的北疆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几乎在同一时刻,洛阳,南宫却非殿中。

刘宏正在与荀彧、卢植商议关于在司隶地区进一步推行“限田令”试点的事宜。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而略显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殿内的宁静。

一名身着御史台服色的暗行御史,未经通传,直接闯入殿中,脸色凝重,手中捧着一封插着三根雉羽、代表最高紧急军情的赤色封函。他越过愕然的宦官,直接跪倒在御阶之下,双手将密函高举过头顶。

“陛下!北疆八百里加急!雁门郡守与监军御史联名奏报——使匈奴中郎将、都乡侯段颎,于三日前……病逝于阴馆城中!”

“什么?!”

饶是刘宏心志坚毅,此刻也不禁瞳孔微缩,身体瞬间坐直。卢植更是失声惊呼,脸上露出痛惜之色。荀彧虽未出声,但执笔的手也是微微一颤,一滴墨汁落在了摊开的奏疏上。

大殿内一时间落针可闻,只有那暗行御史粗重的喘息声和殿外隐约的风声。

刘宏迅速恢复了镇定,但眉头已紧紧锁起。他伸手,旁边的宦官连忙小跑下去,将那份沉重的密函接过,恭敬地呈到龙案之上。

拆开火漆,展开绢书,刘宏的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字句。确实是雁门郡守和监军御史的联名奏报,详细描述了段颎病发、医治无效直至去世的过程,言辞恳切,充满了对这位宿将逝去的哀悼,以及对北疆防务空缺的担忧。

段颎,死了。

刘宏缓缓放下密函,目光投向殿外虚空之处。心中涌起的,并非全是悲伤,更是一种强烈的“断臂”之感。段颎或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他是一员真正的悍将,是一面插在北疆、足以震慑胡虏的旗帜。他在羌胡中的凶名,他在边军中的威望,是无数场血战积累下来的,绝非寻常将领可以替代。他的离世,不仅仅是损失一员大将,更意味着北疆原本稳固的军事格局,瞬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权力真空。

这个真空,必须立刻填补,而且必须由绝对忠诚、有能力、并且符合他下一步战略的人来填补。

“陛下,段将军国之柱石,骤然薨逝,实乃朝廷之大不幸……”卢植率先开口,语气沉痛,“当务之急,是尽快选定接替之人,稳定北疆军心,以防鲜卑、匈奴等部借机生事。”

荀彧也收敛心神,补充道:“卢公所言极是。北疆重地,使匈奴中郎将一职,非但掌南匈奴事务,更扼守并州咽喉,关乎整个北防线之安危。此人选,需慎之又慎。”

刘宏没有说话,他站起身,在龙案后踱了两步。脑海中飞速闪过几个名字:皇甫嵩?威望足够,但已明升暗降调入中枢,不宜再外放掌兵。其他的北疆旧将?或多或少都与段颎有香火情缘,或是与当地豪强、士族关系密切,用之,恐形成新的尾大不掉之势。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殿角那幅巨大的《大汉北疆坤舆图》上,落在了阴馆城的位置。

“段公忠勇,功在社稷。传朕旨意,”刘宏停下脚步,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追赠段颎为车骑将军,谥号‘刚侯’,以国公之礼厚葬,其子袭爵,加封食邑。命雁门郡守妥善料理后事,北疆各军,皆需遣使吊唁。”

这是对功臣的哀荣,必须要给,而且要给足,以安军心,以示皇恩。

然后,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荀彧和卢植:“至于使匈奴中郎将一职……”

荀彧和卢植都屏息凝神,知道最关键的决定要来了。

“朕意已决,”刘宏的声音斩钉截铁,“擢升讲武堂第一期甲等学员,原羽林中郎将,吕布为使匈奴中郎将,假节,总领并州北疆诸军事,即刻赴任,不得延误!”

“吕布?”

荀彧和卢植几乎同时一怔。这个选择,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吕布,五原郡九原县人,标准的边地出身,弓马娴熟,勇武冠绝三军,在讲武堂初立时便被皇帝亲自点名送入,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更重要的是,他出身寒微,在朝中毫无根基,其崛起完全依赖于皇帝的赏识和讲武堂的体系。将他放在北疆,既能凭借其勇武震慑胡人,又因其缺乏背景而必须紧紧依靠皇权,是执行皇帝“强干弱枝”、推进军队新老交替的绝佳人选。

然而,卢植眉头微蹙,还是提出了疑虑:“陛下,吕奉先勇则勇矣,然其性情……是否过于骄悍?且资历尚浅,骤登高位,恐难以服众,尤其是段颎将军留下的那些骄兵悍将……”

“正因其资历尚浅,朕才要用他!”刘宏打断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段颎旧部,多是百战老兵,悍勇有余,而纪律不足,甚至不乏居功自傲者。若再派一资深老将,难免陷入人情网罗,或与之同流,或难以驾驭。吕布不同,他无牵无挂,只知忠于朕命!朕要他去做的事,就是去立威,去整肃!用他这把快刀,去斩断北疆军中可能存在的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将那里的军队,彻底打上朕的烙印!”

他看向荀彧:“文若,你以为如何?”

荀彧沉吟片刻,拱手道:“陛下圣明。吕奉先确为利刃。然,正如卢公所虑,需防其过刚易折。臣建议,可同时选派一两位沉稳干练、精通胡务的文官或中级将领为其副贰,如原护乌桓校尉麾下的司马,或是从尚书台选派能吏,佐理政务,平衡军务,并……时时规劝,密报情形。”

刘宏点了点头,荀彧的考虑更为周全。“准。此事由尚书台会同枢密院即刻办理,人选由文若与皇甫嵩议定。旨意即刻下达,命吕布三日内交接洛阳军务,率本部一千精锐,并携带朕的手谕,火速北上阴馆!”

他顿了顿,补充道:“再传密旨与雁门监军御史及朕之暗行,令他们全力配合吕布,但有阳奉阴违、煽动军心、阻碍交接者,无论官职高低,背景如何,吕布可凭朕所假之节,先行处置,后再奏报!”

这最后一句,杀伐之气凛然,意味着刘宏已经做好了在北疆进行一场人事清洗的准备。他要的,不是一个维持现状的北疆,而是一个彻底焕然一新、如臂使指的北疆。

旨意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从南宫传出。整个洛阳的权贵圈子,再次因为皇帝的雷厉风行而震动。

段颎病逝的消息尚未完全传开,接替者的人选和那隐含铁血的密旨内容,却已如同暗流,在特定的圈子里激荡。许多人都在咀嚼着“吕布”这个名字,以及其背后所代表的,皇帝坚定不移推进军队年轻化、中央化的决心。

正在府中“养病”的袁隗,听到这个消息后,久久沉默,最终只是对心腹长叹一声:“陛下……这是要连根拔起啊。段纪明(段颎字)这一去,北疆,要变天了。”

而刚刚被皇帝安抚过、还在琢磨如何“安分守己”的大将军何进,闻讯后更是暗自庆幸自己之前的选择。连段颎这样的悍将留下的基业,皇帝都能如此毫不犹豫地动手整顿,更何况是他?

与此同时,在北军校场刚刚操练完毕的吕布,接到了宫中内侍送来的任命诏书和兵符节杖时,这个一向桀骜的并州汉子,也愣住了片刻。随即,他猛地单膝跪地,向着皇宫的方向,重重叩首,虎目中闪烁着激动与狂热的光芒。

“臣吕布,领旨谢恩!必不负陛下重托,定教北疆胡虏,闻我吕布之名而胆寒!”

他知道,这是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更是皇帝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他这把刀,终于有了尽情挥砍的战场。

夜色再次降临洛阳。刘宏站在宫阙的高处,遥望北方。段颎的死,让他痛失一臂,但也给了他一个彻底重塑北疆军事格局的绝佳契机。吕布,会是他插入北疆的一颗成功棋子吗?那些盘踞地方的势力,那些军中的骄兵悍将,会甘心接受一个空降的、资历浅薄的年轻将领吗?

北疆的风,似乎更紧了。那里面,不仅带着寒意,更带着一丝血腥与未知。刘宏知道,他下的这步棋,风险与机遇并存。而结果,将直接影响他后续整个“乾坤独断”的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