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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痴傻贵妃,权倾朝野 > 第167章 父走东谷,朕识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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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父走东谷,朕识帅印

京城厚重的城门在望,卷起的烟尘呛得石头几欲咳血。

三日三夜未曾合眼,人与马都已到了极限,唯有一股信念支撑着他几乎麻木的身体。

他怀中那封浸染着血与火的捷报,还有那枚沉甸甸的信物,比他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站住!来者何人!”城门守卫长戟交叉,拦住了他。

石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怀中掏出一面虞家军的令牌,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雁门关急报!八百里加急!求见陛下!”

守卫见他浑身浴血,神情肃杀,不敢怠慢,一人飞奔去通报,另一人则引着他直奔禁军驻地。

当值的正是禁军统领冯都尉。

他接过战报,看到封漆上虞擎苍的私印完好无损,神色已然凝重了几分。

他展开战报,目光飞速扫过,从最初的审慎,到中段的惊愕,再到末尾的难以置信。

“诱敌深入,火烧东谷,断其粮草,阵斩主帅……这……这当真?”冯都尉的声音都在发颤,这等以少胜多的辉煌大胜,几乎是兵法中的神迹。

“千真万确!”石头挺直了尚显稚嫩的胸膛,眼中是少年人独有的赤诚与骄傲,“薛怀义首级在此!”他说着,便要去解马背上的包裹。

“不必了!”冯都尉摆手制止,他信了七分,但朝堂凶险,仅凭一封战报,恐有小人构陷虞家冒功。

他沉声问道:“大将军可还有其他信物?”

石头不敢犹豫,立刻从最贴身的衣物里,取出那件被他体温捂热的物件,郑重地递了过去。

冯都尉本以为会是虞大将军的帅印或私章,可当那东西落入掌心,他整个人如遭雷击,瞳孔骤然一缩!

那并非什么玉佩,而是一枚玄铁铸就、古朴厚重的印章。

印章不过掌心大小,底部刻着一个“虞”字,而顶部,则是一只昂首望天的铁驼,驼背之上,赫然盘踞着一道栩栩如生的龙纹!

先帝亲授,护国铁卫统帅之印——铁驼龙纹印!

此印一出,如先帝亲临,持印者,可先斩后奏,可节制三军!

这枚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帅印,代表着虞家对大宣王朝最顶级的忠诚与权力,先帝驾崩后便再无人见过,冯都尉万万没想到,竟会在此刻,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旗手手中重现于世!

“虞大将军……他……”冯都尉的声音干涩无比,他终于明白,这场胜利的分量,远超战报上的文字。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有任何怀疑,转身对亲卫厉声喝道:“备马!随我入宫!雁门大捷!大宣,大捷!”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

萧玦指尖捻着一枚黑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前的奏折。

折子上,弹劾虞家拥兵自重,恐有异心的字眼触目惊心,与各地呈报上来的“敌军势大,边关危急”的军情形成了绝妙的讽刺。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太监福安连滚带爬地进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陛下!大喜!冯都尉宫外叩见,呈上雁门关八百里加急捷报!虞大将军以奇兵诱敌,大破薛怀义主力,生擒逆贼,雁门大捷!”

萧玦指间的棋子悄然滑落,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

他没有动,甚至没有抬头,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知道了。”

福安一愣,这泼天的喜讯,陛下竟是这般反应?

萧玦却已然起身,玄色龙袍的衣角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径直走向殿外,方向,赫然是昭阳殿。

昭阳殿内,熏香袅袅。

虞妩华早已洗去了一身铅华,换上了一袭素雅的宫装,正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执笔描摹一幅山水长卷。

她的侧脸在朦胧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恬静柔美,仿佛真是那个不谙世事、纯良无害的痴傻美人。

“吱呀”一声,殿门被猛地推开。

虞妩华像是被惊扰的小鹿,微微一颤,抬起那双水汽氤氲的眸子,看清来人是萧玦后,立刻绽开一抹纯净的笑靥,起身行礼:“陛下……”

萧玦却一步步逼近,周身散发着比窗外夜色还要森寒的气息。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父,胜了。”

“真的吗?”虞妩华脸上露出惊喜之色,那份喜悦真挚得毫无破绽,“臣妾就知道,父亲是最厉害的!”

“是么?”萧玦冷笑一声,目光如刀,几乎要将她凌迟,“可朕听说,大捷之前,是你在这昭阳殿内,写了七道疯符?”

虞妩华眼睫轻颤,歪着头,一脸无辜:“臣妾做了个梦,梦里有神仙姐姐教我画画,说照着画就能让爹爹打胜仗。臣妾愚笨,哪知真假。”

“梦?”萧玦猛地出手,一把攥住她纤细的手腕,那力道,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你说‘父走东谷’,虞擎苍便放弃雄关,将主力尽数藏于东谷!你说‘儿守南门’,他竟真的只派一个黄口小儿象征性地守在南门!这不是巧合!这是军令!虞妩华,你一个深宫妇人,凭什么指挥千军万马!”

剧痛从手腕传来,虞妩华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不躲不避,任由他攥着,另一只手却缓缓抬起,用指尖轻轻抚过他龙袍袖口下,一道因常年习武而留下的狰狞旧伤疤。

她的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声音也带着一丝缥缈的魅惑:“陛下忘了?当年在围场,您射伤了臣妾的兔子,臣妾气得三天没理您。您为了赔罪,亲手教臣妾挽弓,那时您曾笑着说,旁人家的女儿学的是琴棋书画,唯有我虞家的女儿,天生就带着一股兵戈之气,是天生的带兵命。”

萧玦身躯一震,攥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那段尘封的少年记忆,伴随着她指尖的微凉触感,毫无征兆地撞入脑海,清晰得仿佛就在昨日。

也就在此时,廊下的阴影里,一个伛偻的身影吓得浑身一抖,险些将手中的扫帚掉在地上。

是更香婆。

她奉命来给昭阳殿更换安神香,却无意中听到了这石破天惊的只言片语。

她脑中嗡地一声,瞬间想起了那夜贵妃“通神”时,那燃尽后显出“魏”字的黑色香灰,又看到如今贵妃竟真的能左右千里之外的战局,一个让她遍体生寒的念头疯狂滋长:这个女人不是疯了,她是在演戏给所有人看!

恐惧攫住了她的心,她慌忙缩回阴影深处,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将方才打扫时捡到的一片符纸残屑塞进了怀里。

这东西,或许是她日后保命的唯一凭仗。

当夜,乾清宫的檐下,萧玦独自伫立,任由冰冷的夜风吹拂着他的龙袍。

他遥遥望着昭阳殿方向那一点橘色的温暖灯火,久久未动。

“朕以为,她只是朕牵制虞家的一枚棋子……”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战栗,“原来,她才是虞家真正的帅印。”

远处,为庆祝春社祭典而彻夜不息的钟声悠扬传来,京中百姓的欢呼声隐约可闻。

那首新的童谣还在坊间传唱:“蓝鸢升天,贵妃降世,驱邪镇魔,国祚永昌。”

而在他们口中那位“降世”的贵妃,此刻却身处昭阳殿最深处的密室之中。

虞妩华神色冷漠,缓缓打开一只紫檀暗匣。

匣内,静静躺着一枚以蜂蜡密封的微型蜡丸。

那蜡丸的形状、大小,甚至上面为了防伪而特意留下的细微纹路,都与前世虞怜月临死前焚毁的那一枚,一模一样。

她用莹白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蜡丸光滑的表面,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妖冶的弧度。

“铁驼已现,该查的人……也该动了。”

话音落下,她将蜡丸重新放回匣中,目光却投向了墙上悬挂的一副巨幅大宣堪舆图。

那双洞悉了一切的凤眸,幽深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