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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凌厉、如同北极寒风般凛冽的冷光,那光芒锐利得仿佛能割裂空气。

“更何况……她和沙恩,还有他们背后那些隐藏得更深的势力,当初在布下那个杀局的时候,可没有哪怕一丝一毫,打算给我苏景明和‘洞神资本’留下任何活路。

对她,我今晚仅仅是口头上的几句调侃,而没有动用其他手段,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格外客气了。”

他的话语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铁血般的逻辑和冰冷彻骨的寒意,让莎玛清晰地意识到,资本世界的博弈,远非她过往所理解的那么简单,其下的暗流与残酷,足以在无声无息间,将任何人撕成碎片。

她看着苏景明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坚毅和冷峻的侧脸轮廓,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他身处如此险境的担忧,也有对他能够在这修罗场中游刃有余、甚至反杀强敌的钦佩。

露易丝那通充满了绝望哭嚎、愤怒指责、以及最后近乎无赖撒泼威胁的越洋电话,如同一声尖锐的哨响,虽然短暂,却彻底打破了黔西北深山这栋吊脚楼内。

在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金融大战和一番情感涟漪后,好不容易重新积聚起来的片刻宁静。

那声音的余波,仿佛化作了无形的、带着焦躁与不安分子的涟漪,在这方小小的、被昏黄灯火笼罩的空间里,久久荡漾、盘旋,不肯轻易散去。

给这个原本应该彻底归于沉静、只余瀑布轰鸣的深山夜晚,硬生生地涂抹上了一笔荒诞而又无比现实的、带着几分嘈杂与混乱的底色。

莎玛从苏景明手中,接回那部似乎还隐约残留着露易丝歇斯底里情绪温度的智能手机,指尖触碰到的冰凉金属外壳,与记忆中那尖锐的哭喊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让她不由自主地、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轻得如同羽毛落地,却承载着颇为复杂的重量。

她将手机紧紧握在掌心,仿佛想从那冰凉的触感中汲取一丝确定感,目光则有些飘忽地、再次投向窗外那片吞噬了一切细节的、混沌的黑暗。

思绪仿佛已经穿透了千山万水,跨越了洲际界限,看到了远在瑞士苏黎世、某个曾经极尽奢华、此刻却可能只剩下一地鸡毛的公寓里。

那个曾经风光无限、此刻却正对着满目疮痍的财务报表和一叠叠如同催命符般的银行信函、彻底崩溃失态、形象全无的女子。

尽管露易丝那个在关键时刻背信弃义的选择,让她从情感和道义上都无法认同,甚至给苏景明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危险与伤害。

但同为在这个由男性主导的、残酷的资本世界里艰难求存、试图证明自身价值的女性,亲眼目睹一个曾经站在云端、享受着无数鲜花与掌声的同类。

以如此狼狈不堪、尊严扫地的姿势轰然坠落,她的心底深处,终究难免会泛起一丝物伤其类的、淡淡的唏嘘与难以完全抹去的怜悯。

“她……以我对她的了解,也许……真的会不管不顾地跑来。”莎玛转过头,看向重新陷回竹椅中、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苏景明,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那么确定的担忧。

她与露易丝共事过不短的时间,深知在那副被顶级精英教育和瑞士银行家身份包裹下的、冷静理智的外表之下,隐藏着的是一份何等偏执、高傲与不甘人后的强烈自尊心。

当这份赖以生存的骄傲,被现实无情地、彻底地击碎,当引以为傲的财富大厦顷刻间崩塌殆尽时,很难预料一个被逼到绝境、失去理智的女人,会做出怎样不合常理、甚至堪称疯狂的举动。

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走投无路、只剩下撒泼打滚这最后一件“武器”的露易丝。

其不可预测性和可能带来的麻烦,远比那个在谈判桌上冷静精明、在舞会上优雅动人的露易丝,要危险和棘手得多。

苏景明闻言,只是不置可否地、极其轻微地挑了挑他那两道浓黑的剑眉,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完全抬起,仿佛刚才那场跨洋闹剧。

仅仅是一个无关紧要、听过即忘的小插曲,根本不值得他投入更多的关注。

他甚至还带着几分饶有兴致的、回味般的姿态,再次端起了桌上那杯早已凉透、茶汤颜色变得更深沉的野茶,凑到唇边。

又小心翼翼地啜饮了一小口,仔细品味着那在冰凉之后,依旧顽强地停留在舌根与喉咙深处的、先苦后甘的奇特余韵,仿佛在鉴赏某种稀有的陈年佳酿。

“来就来吧!”他的语气轻松平淡得仿佛只是在讨论明天清晨是否会照常升起太阳,或者山间的雾气会不会浓重到影响出行。

“这大山里头,别的现代化设施或许匮乏,但空着的、足够‘接地气’的柴房,以及管够的、绝对绿色健康的粗茶淡饭,还是能保障供应的,正好。”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带着几分深意的弧度,补充道,“也让她有机会,亲身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不掺任何水分的‘人间烟火气’,顺便。”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已经看到了某种场景,“也让她睁大眼睛,亲自来看一看,她当初毫不犹豫地选择与沙恩联手,试图借助资本的力量间接扼杀、摧毁的。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生活着的,又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有时候,亲眼所见、亲身所感,比任何言语上的说教或者报复,都来得更为深刻和……有效。”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建立在绝对实力和心理优势之上的强大自信,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要将对手强行拉入自己完全掌控的主场、从生活方式到精神层面进行一场彻底碾压与教育的意味。

他似乎丝毫也不担心露易丝的到来会带来什么难以处理的实质性麻烦,那平静的态度背后,反而更像是在隐隐地……期待着什么,期待着某种“教育”机会的降临。

莎玛看着他这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浑不在意模样,心中那份因为露易丝可能到来而产生的、细微的不安与担忧,也渐渐地如同被阳光照射的晨雾般,消散开去。

是啊,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在几个小时前,刚刚在全球瞩目的金融战场上,面对沙恩和露易丝这两大势力的联合绞杀,不仅毫发无伤,反而以一场漂亮的“火凤燎原”。

将对方烧得灰飞烟灭,一举掠夺了超过四十亿美金的巨额利润。

拥有如此手腕和心性的人,又怎么会真的将一个失去了所有爪牙和资本、只剩下哭闹与威胁这最后手段的“破产公主”放在眼里。

视为同等量级的对手呢?或许,真的正如他所说,让那个一直生活在云端、习惯于用金钱和数字衡量一切的露易丝。

亲自踏上这片她曾经试图间接摧毁的土地,亲眼看看这里的山水与人民,亲身体验一下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这本身,就是一种最有力、也最彻底的……精神层面的回击与征服。

她不再让自己沉浸于无谓的思绪之中,将手中那部精致的手机,重新稳妥地放回了自己那件朴素土布衣裙的口袋里。

也学着苏景明的样子,将身体微微放松,目光再次投向窗外,试图在那片永恒的黑暗与轰鸣声中,寻找内心的宁静。

夜色,在经历了金融市场无声的硝烟、神秘电话突如其来的警示、以及露易丝这通哭闹插曲的接连洗礼之后,似乎变得更加深沉和浓重了,仿佛一块能够吸收所有光线与声音的黑色海绵。

瀑布那不知疲倦的、低沉而雄浑的轰鸣,依旧如同这片天地永恒不变的背景音乐,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冲刷、洗涤着尘世间的种种喧嚣、纷扰与算计。

“那么……”莎玛忽然转过头,看着苏景明那在灯光下显得轮廓分明的侧脸,一本正经地、仿佛真的在商讨一件重要待客事宜般地询问道,然而,她那双清澈见底的湛蓝色眼眸中。

却难以掩饰地闪烁着一丝灵动的、带着点恶作剧意味的顽皮光芒,“关于那间预留的‘贵宾客房’——

也就是那间柴房,需不需要我明天提前去找村里的阿婆或者哪位手脚麻利的乡亲,帮忙稍微打扫整理一下?毕竟。”

她强忍着笑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而周到。

“万一露易丝小姐真的不远万里、不辞辛劳地来了,我们作为东道主,也不能显得太过于失礼,总得让她住得……嗯,‘记忆深刻’、‘终身难忘’一点,充分体验到我们当地淳朴的‘待客之道’,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