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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们谁敢!若敢强逼,我立时死给你们看!卢植梗着脖子赌气道。
简直岂有此理!从未见过如此嚣张跋扈的徒弟。
陆十三一时语塞,只得向身旁两名暗卫使了个眼色。
刹那间,两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至床榻两侧,一人钳制卢植肩臂,另一人锁住其双腿关节。
未待挣扎,陆十三已欺身近前,指如疾风点向卢植颈侧要穴。卢植身躯骤然僵直,转眼便陷入昏厥。
速速带走!陆十三指尖还残留着劲风,公孙瓒与袁绍的耳目遍布此地,迟则生变!
两名黑影会意,当即架起卢植向外疾行。
老管家站在原地,面上浮现迷惘之色——
这是劫持?还是救人?
且慢!回过神的老管家踉跄追出,扯住陆十三衣袖:这般强掳朝廷命官......
莫非还要等他油尽灯枯?陆十三冷眼斜睨,东莱的神药不是遍地野草。若事后卢公要治罪——他拍了拍腰间佩刀,陆某甘愿领罚。
檐外铁马叮当,老管家望着昏迷的主君,终是颓然垂手:容老朽收拾些细软......
不必。陆十三掀开院门,外面早有马蹄声响起,连您用的汤婆子都装车了。
老管家喉结滚动,挤出一声干笑:诸位......当真周全。
两日后,帅帐内的公孙瓒捏碎竹简:恩师失踪?家眷何在!
以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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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拧眉沉吟道:究竟发生何事?
无人知晓!所有线索骤然中断,对方行事极为诡秘!探子垂首应答。
沉默片刻,公孙瓒忽展眉头:我或许知晓卢师下落了。他长叹一声:这般结局于老师而言未必不佳,陆风定会妥善安置。
他早知卢植病重难愈,更明白其心结所在,却无能为力。对于恩师执着效忠汉室之举,心底亦存几分异议。
与此同时,袁绍正暴跳如雷:竟让卢植脱逃?究竟何人胆敢劫走其满门?莫非是公孙瓒?
许攸捻须分析:依在下之见,当属吴侯陆风所为。观其过往行事作风,麾下必有一支精悍谍报组织遍布中原。此番滴水不漏之举,非此等势力不能成。
袁绍怒意顿消,急问道:可有更多线索?
许攸摇头苦笑:此乃推测,吴侯将此股力量藏得极深。
郭图闻言嗤笑:无凭无据也敢妄言?
许攸睥睨道:夏虫不可语冰。
争吵间,议事厅内 ** 味渐浓。郭图面色铁青,终只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审配此时插言:许子远所言未必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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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丰摩挲着胡须沉吟道:“纵观天下诸侯,唯有吴侯兼有这等能耐、魄力与手腕。”
他心中反倒升起几分欣然。毕竟袁绍设计构陷卢植本就不合他意——卢子干乃当世儒将楷模,岂能遭此折辱?
沮授紧接着表态:“许子远所言极是!除吴侯外,旁人既无动机亦无此等实力!”
见田丰等人异口同声指认陆风,袁绍猛地拍案怒喝:“好个陆子翼!竟敢将卢植满门接走,这分明是藐视本将军!”
许攸面上恭敬,心下却嗤笑:“袁本初如今才看明白?陆风何曾拿正眼瞧过你!”
“子远可知晓这支暗探的底细?”袁绍强压怒火追问,“可能揪出他们在冀州的据点?”
他暗自恼恨许攸藏私——如此要害情报竟未早报,莫非还想索要钱财?
许攸捻须答道:“探听些皮毛尚可,若要连根拔起...恕在下直言,即便此前有所揣测,亦难锁定其行踪。”
袁绍闻言面色阴沉如墨:“此等密探不除,本将军寝食难安!这般缜密的情报网,绝非短期可成——陆风怕是在黄巾之乱前就已落子。”
他攥紧案角的手背青筋暴起:“此人谋算之深,当真令人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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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自思忖,自己也该尽快组建这样一支精锐部队。
不过这支队伍的统领绝不能是许攸、郭图之流,毕竟情报机构至关重要。
袁绍认为,唯有自己亲自掌控,或是交给绝对可靠的亲族,才能安心。
两日后,卢植被安全护送至东莱黄县。
途中他就已苏醒,但当时船只早已启航,纵使满腔怒火也无可奈何。
一路上他都板着脸,见到匆匆赶来的陆风时,更是冷着脸哼道:好大的胆子!现在连老师都敢绑了?改日是不是要闹上天?
哪有学生这般行事的?
陆风赶紧赔笑:老师误会了, ** 纯粹是担心您的安危。
留在山谷只会加重您的心结。
况且公孙瓒正与袁绍交战,袁绍更在暗中谋划对付您。身为 ** , ** 岂能坐视不管?
再说上谷郡如今也不太平。中原战乱四起,鲜卑、乌桓这些胡虏岂会安分?劫掠在所难免,老师留在那里太危险了。
其实陆风早想接卢植过来,只是担心遭到拒绝,一直苦无良机。
这次总算抓住合适时机。
老夫会怕这些?
卢植昂首挺胸,倔强地说。
他卢子干乃大汉名将,岂会畏惧这些?
陆风赔着笑:老师自然不怕,但 ** 怕!您是我的恩师,我怎能不挂念?
您身体尚未痊愈,不如先在此安顿。稍后我带您去东莱书院见蔡师,想必您二位更有话题。
说到这里,陆风神情转为郑重:或许老师对我施政之举多有不满,认为我大逆不道。但我必须说明,我所做的一切,真不全为私利,更多是为天下苍生,为我汉家未来。
愿天下苍生皆有所居,愿人人心中燃起希望之光;
愿炎黄之威远播四海,不囿于九州方圆,让大汉雄风席卷八荒。
唯有新政,方能圆此宏愿。
前尘往事中,这份理想始终萦绕心头,却生不逢时。
如今有幸踏入此世,必要将这夙愿化作现实。
卢植沉默良久,终是拂袖长叹:罢了!随你去罢!
他深知劝不动这位执拗的门生。
从始至终便知晓。
故本不打算多言。
可亲耳听闻这些壮志时,心底仍泛起无限萧索。
或许,大汉气数当真已尽。
子干!可算盼到你了!
蔡邕的笑声自远处传来。
卢植举目望去,但见故友健步而来。
伯喈气色甚佳,倒似返老还童了?卢植揉着眼睛,确见对方容光焕发。
此乃子翼所赠延寿丹之功也!蔡邕附耳低语:平添三十载春秋!
世间竟有此等仙药?卢植愕然,难以置信地摇头。
蔡邕面带微笑说道:“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子翼这孩子!这丹药确实珍贵异常,但作为他的授业恩师,你自然也有一份。只是每人最多服用三粒,每粒能增寿十年,超出这个数量便再无效果了。”
“倒是听子翼提起过还有二十年份的,可惜目前还无法大规模炼制,只能留待将来了。”
“不过如今我已多了三十载寿元,倒也不急于一时。”
“子翼,你也快些服下这延寿丹吧!”
他实在不愿看到老友卢植过早离世。
卢植仍是一脸震惊地望向陆风:“此话当真?你当真研制出了延年益寿的灵药?”
这简直如同神话传说一般!
当年秦始皇苦苦追寻长生不老药而不得,自己的学生竟能炼制出延寿丹?
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学生了。
陆风神色轻松地摊手道:“老师何必怀疑?您不是已经亲身体验过治愈神丹的效力了吗?那难道不算神药?”
治愈丹的效果本就非同凡响。
卢植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那种能起死回生的灵药,甚至比传说中的仙丹还要神奇。
他之前的情况自己最清楚,说是油尽灯枯也不为过,可服下一粒丹药后,竟直接恢复到了壮年时的状态。
这绝非寻常药物能办到的。
陆风微微一笑,翻手取出一个白瓷瓶递给卢植:“老师,这里面装着三粒延寿丹。待您安顿下来后,找个清净之处服下便知效果。”
如今十年版的延寿丹已能批量炼制。
借助仙府空间快速培育药材,延寿丹源源不断地从陆风手中产出。
他早已为亲朋故旧都备好了三粒。
卢植看着瓷瓶,神情犹豫:“这......合适吗?”
这物件过于贵重,他实在不敢收下。
接连的震撼让他暂时压下了对陆风的不满。
哎呀!有什么不妥的?您是我恩师!
陆风忍俊不禁地摇头,直接将白瓷瓶塞进卢植手中:若非当年恩师教导栽培,哪有今日的我?这些真不算什么。况且此物已能批量制作,只是看着金贵罢了。
** 盼着您和蔡师都能福寿绵长,永远看着我成长呢!
他自身寿命已达六百余载,自然不愿目睹至亲相继离去。
哈!你这孩子!卢植失笑,活上千岁?那为师岂不成老乌龟了?
蔡邕轻抚长须附和:千岁夸张,百岁倒可期许。若能看着陆风与蔡琰成才,再抱上外孙,他便心满意足了。
何况学问永无止境,他至今仍在钻研。创办书院既是助陆风一臂之力,也在育人过程中寻得人生新意,若能因此青史留名,自然更妙。
卢植忽然感慨:长寿未必是福。或许短暂而精彩的人生更为可贵。语气中透着消沉。
蔡邕与陆风交换眼神,立即提议:子干此言差矣!定是闲来多思。正好书院扩招缺人,不如来助我?忙碌起来自然无暇胡思乱想。
育人之事,最是意义深远。
陆风再次诚恳地劝说道:先生!眼下书院师资确实紧缺,还请您勉为其难留下帮我可好?
卢植深深吸了口气。
如今这般境况,即便想以死明志也难如愿——陆风必然不会应允。
陆十三那日的话语仍在他耳畔萦绕。
自威海港至黄县这一路行来,东莱郡日新月异的变化令他动容:市井繁华,百姓安居乐业。这些景象让他开始质疑自己往昔的坚持。
莫非...陆风才是对的?
这年轻人当真是天降大任的命定之人?
昔年灵帝在位时,何曾见过如此生机勃勃的治世气象?
恍惚间,卢植仿佛看见整个大汉都变得如东莱这般富庶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