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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古墓迷踪:九域秘辛 > 第98章 无相之门·心经为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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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音回廊那直击心神、勾魂摄魄的诡异梵音虽已戛然而止,但其余威却如同附骨之疽,依旧在众人耳畔颅内萦绕不去,带来阵阵低沉的嗡鸣与难以言喻的眩晕感。每个人的心神都如同经历了一场毫无防备的狂风暴雨洗礼,显得疲惫而脆弱,仿佛稍一松懈,那被强行压下的幻听幻视便会再次卷土重来。然而,眼前这面突兀出现、光滑如镜、彻底隔绝前路的巨大石壁——“无相门”,却带来了一种与回廊主动攻击截然不同的、更深沉莫测的压力。它沉默地、冰冷地矗立在昏暗的光线下,表面反射着跳跃的火把光芒,映照出众人有些扭曲晃动的身影,仿佛一面巨大的照妖镜,不是在咆哮,而是在无声地、严厉地拷问着每个试图靠近它的灵魂深处。

赵莽喘着粗重的气息,额头上冷汗未干,左臂伤口因方才在回廊中对抗心魔时的剧烈挣扎又渗出了殷红的血迹,将夏侯琢精心包扎的布条染红了一片。他性格刚猛直接,最不耐这种故弄玄虚的玩意儿,烦躁地瞪着那面碍眼的石壁,忍不住大步上前,抡起没受伤的右拳,运足气力,狠狠砸向石壁中央。“咚!”一声沉闷如击败革的响声在狭窄空间回荡,石壁却纹丝不动,连一丝粉末都未曾震落,反震之力却让赵莽右拳一阵发麻。“他娘的!这破门忒不实在,硬邦邦跟生铁疙瘩似的,一点缝隙都没有!还不如让俺抡起家伙实实在在地砸两下试试!”他不甘心地嘟囔着,却又无可奈何,这石壁的坚硬与浑然一体程度,远超他见过的任何岩石或机关,蛮力显然毫无用处。

夏侯琢相对冷静许多,他收起了一贯的戏谑表情,仔细上前,用火把贴近,检查石壁与周围天然岩体的连接处,又用手指细细抚摸石壁表面,甚至俯身侧耳倾听。半晌,他摇头沉声道:“严丝合缝,真正是浑然天成,看不出任何人工拼接或机括枢纽的痕迹。这材质也古怪得很,非金非石,触手冰凉滑腻,敲击之声沉闷异常,似能吸收化解外力冲击。”说着,他抽出随身携带的、用于切割药材或应对精细机关的锋利匕首,运起内力,用匕首尖端小心翼翼地在石壁边缘用力划了一下,结果也只留下一条几乎肉眼难辨的淡淡白痕,瞬息间便似乎自行消褪了。“坚韧异常,绝非寻常利器所能损伤。此路……非力可通。”

徐逸风靠坐在不远处一块稍显干燥的青石上,脸色比之前通过佛音回廊时更加难看,嘴唇失去了血色,微微泛青。强行凝聚心神引领众人通过回廊,几乎耗尽了他勉强压制伤势后恢复的些许心力,此刻龙庭之眼残留的凶煞戾气如同被惊扰的毒蛇,再次在他受损的经脉中隐隐窜动、作痛。而面对这扇需要极致心性修为和内心澄澈才能应对的“无相门”,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袭来。各种杂念不受控制地纷沓而至——对地宫深处未知危险的忧虑,对自身沉重伤势可能拖累同伴的无奈与自责,对蔡若兮和其他人生死安危的巨大责任,乃至血经中揭示的黑影会数百年渊源带来的宿命般的压迫感……都如同无数坚韧的蛛网,层层缠绕捆绑着他的心神,让他难以静定。他几次尝试摒弃杂念,凝神感知石门奥秘,但每一次集中意念,都会被内心翻涌的负面情绪和身体的不适打断,胸口一阵憋闷气血翻涌,忍不住低咳起来,咳得肩头微微颤抖。

“徐先生,您别急,先调息片刻,稳住伤势要紧。”蔡若兮见状,连忙从随身水囊中倒出少许清水递过去,另一只手轻轻扶住他因咳嗽而起伏的后背,眼中满是化不开的忧色。她深知徐逸风此刻状态极差,内伤外患交加,这“无相门”玄之又玄的考验,对他而言恐怕比刀剑相加更加凶险,简直是雪上加霜。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陈文则展现了他作为学者的执着与细心。他几乎将整张脸都贴到了冰冷光滑的石壁上,眼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手指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触摸着石门边框那些极其细微、几乎与石壁本身颜色和纹理完全融为一体的浅淡刻痕。“有东西!这些刻痕不是天然纹理,是……是文字!非常非常古老的刻痕!”他激动地低呼出声,立刻不顾地上尘土,将自己的书箱放下,飞快地从里面翻出拓印用的软墨、棉布和韧性极佳的宣纸,还有他那本从不离身的、批注密密麻麻的笔记。“是……是《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的经文!天哪,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存在……但是……顺序完全被打乱了,杂乱无章,而且经文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我从未见过的、扭曲古怪的符号!”

《心经》?蔡若兮闻言,心中蓦然一动。她虽非佛门虔诚信徒,但出身江南诗礼世家,自幼饱读诗书,涉猎广泛,对这篇被誉为“般若心要”的佛教经典亦不陌生。其核心要义便是“照见五蕴皆空”,破除对一切外在形相和内在感受、思想、行为、意识的执着,直达万物皆无自性、缘起性空的本质境界。而此门名为“无相”,正与《心经》所阐释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的至高智慧完美契合。“无相”并非空无一物,而是超越一切表象的真实。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那面光洁的石壁,看着壁上因火把光芒摇曳而显得有些扭曲、不安的众人身影倒影,又回想起徐逸风之前提及的尘影僧暗示——“心若无相,门自显现”。脑海中那个模糊的念头逐渐变得清晰、坚定起来。

“我……或许有一个想法。”蔡若兮站起身,声音虽然依旧轻柔,却带着一种经过思考后的镇定,瞬间吸引了所有焦虑的目光。她缓步走到石壁正前方,仰头看着壁上自己那模糊却坚定的倒影,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这门名为‘无相’,又刻有顺序完全错乱、甚至被异物掺杂的《心经》。或许,开启的关键并非依靠外力破坏,亦非如寻常谜题般去纠正经文的顺序……而在于……‘心’。”

她转过身,面向同伴们,努力让自己的表述更加清晰,以说服这些习惯用刀剑、智谋或医术解决问题的伙伴:“《心经》所讲,归根结底是破除一切执着妄想,达到心无挂碍、无有恐怖的清净澄明之境。这面石壁,它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映照出的不仅仅是我们的形象,更映照出我们内心的‘相’——我们的焦虑、我们的恐惧、我们的欲望、我们的杂念。它是我们内心状态的投射。如果……如果我们之中,有人能在此刻,真正摒除所有杂念,做到心无旁骛,内心澄澈如这石壁本身,然后在此心境下,诵念出完整的、真正蕴含般若空性真意的《心经》,使内心之‘象’与这石门所要表达的‘无相’之旨契合共鸣……或许……门就会应心而开,自行显现出路。”

一时间,幽暗的入口处一片寂静,只有火把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众人深浅不一的呼吸声。蔡若兮提出的这个方法,听起来玄之又玄,完全超越了寻常的机关破解、武力强攻或密码推算的范畴,直指玄奥的心性修为领域。这对于赵莽这样的沙场悍将、夏侯琢这样的实用主义者甚至陈文这样的考据学者来说,都显得有些难以理解和把握。

夏侯琢挑了挑眉,习惯性地想摇扇子,却发现扇子早在应对佛音回廊时不知丢到了何处,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开口道:“蔡小姐的意思是,咱们这儿得有人临时抱佛脚,在这儿当一回心性空灵的得道高僧?这可真是难为人了。咱们这群人,杀伐决断的、钻故纸堆的、悬壶济世也研究毒药的、还有……”他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始终沉默、躲在阴影里的小栓子,“……来历不明凑数的,哪个心里不是装着乱七八糟的一堆念头?七情六欲,贪嗔痴慢,样样俱全。要瞬间达到‘心无挂碍’的境界,怕是比登天还难。”

徐逸风凝视着蔡若兮,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对她敏锐洞察力和聪慧悟性的赞赏,有在绝境中找到一线希望的欣慰,但更深处,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与心疼。他知道蔡若兮外柔内刚,心性纯净,但此法听起来简单,实则对心性的要求极高,近乎禅宗顿悟,凶险异常。在此地心力交瘁、杂念丛生的状态下尝试,就如同走钢丝,稍有不慎,心神失守,可能非但不能开门,反而会引动心魔,遭受严重反噬。而他自已,此刻心神紊乱如同乱麻,龙庭煞气蠢蠢欲动,根本无力承担此任,这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与自责。

蔡若兮清晰地看到了徐逸风眼中的担忧,但她更看到了他苍白脸色下隐藏的痛苦和强撑的意志。她知道,这是目前唯一可能可行且不会引发未知风险的方法,而徐逸风的状态显然无法完成,其他同伴亦各有所困。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和决心都吸入肺中,目光坚定地迎上徐逸风的视线,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徐先生,您的伤势太重,心神耗损过度,不能再冒险了。让我来试试。我会小心。”

说完,她不待徐逸风反对,便毅然走到石壁正前方,寻了一处相对平整的地面,拂去尘土,盘膝坐下,姿态端正而放松。她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首先,她必须尽最大努力排除脑海中一切纷繁杂念。父亲蔡明远那模糊难辨的立场、蔡家与黑影会纠缠数百年的沉重阴影、对徐逸风伤势持续恶化的深切牵挂、对地宫深处未知危险的天然恐惧、甚至对自身能力的些许怀疑……这些纷扰如同浑浊的潮水般汹涌扑来,冲击着她试图平静的心湖。她努力回忆年少时在西洋学堂偶然读到过的、关于冥想静心的一些心理学浅显知识,尝试将注意力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同时,更核心的是,她开始默忆《心经》本身蕴含的深邃义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外在内在的显现,其本质都是空性,无需执着,也无需恐惧。

她开始有意识地调整呼吸,摒弃所有复杂的观想,只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最简单、最本源的一呼一吸之间,感受气息的流入与流出,带动身体的轻微起伏。起初,这个过程极其艰难,杂念如同最顽皮的猴子,刚赶走一个,又跳出来另一个,各种画面、声音、担忧此起彼伏。但她没有焦躁,也没有放弃,如同一位耐心的园丁,一次又一次,轻柔而坚定地将冒头的杂念轻轻拂去,如同小心翼翼地擦拭一面落满尘埃的宝镜。渐渐地,她的呼吸从最初的略显急促,变得绵长、均匀而深沉的,脸上的焦虑神色缓缓褪去,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常的宁静与平和,仿佛外界的一切干扰都已远去。这种状态并非强行压制,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沉淀与清明。

然后,她开始低声诵念,声音不高,却清脆、平稳而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心泉的洗涤,在这幽闭压抑的空间中清晰地回荡开来,撞击在光滑的石壁上,产生奇妙的回响: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这声音响起的一刹那,旁边的陈文立刻屏住呼吸,赶紧对照着刚才匆忙拓印下来的、石壁上杂乱无章的刻痕,以及脑海中记忆的《心经》正确顺序,快速进行比对记录,生怕漏过任何一丝变化。赵莽和夏侯琢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蔡若兮沉静的背影,又时不时瞟向那面依旧沉默的石壁,连大气都不敢喘。小栓子不知何时也抬起了头,一双大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静静地看着蔡若兮。

徐逸风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目光紧紧锁定在蔡若兮身上。他原本紧绷的心弦,在那平和而坚定的诵经声中,竟不知不觉地松弛了一丝。他看着这个看似柔弱的江南女子,在此绝境之中所展现出的惊人定力和澄澈慧根,心中涌起的不仅是赞赏,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在她身上,他看到了不同于江湖儿女快意恩仇、也不同于世家子弟骄矜之气的另一种坚韧——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如同静水深流般的强大力量。更令他惊讶的是,随着蔡若兮诵经声的持续,他发现自己体内那原本蠢蠢欲动、难以驾驭的龙庭煞气,竟似乎被这平和空灵的经文的韵律所影响,不再那么狂躁暴戾,反而像是被一股温和的力量安抚、梳理着。第二卷祁连山深处那场与饕餮残魂的惨烈搏杀所留下的、几乎撕裂他灵魂本源的精神创伤,一直如同附骨之疽,难以真正愈合,此刻在这《心经》梵音的洗涤下,那创伤带来的尖锐痛楚和混乱印记,竟开始缓缓平复、弥合。一种久违的、心神上的宁静与通透感,如同初春的溪流,开始在他干涸龟裂的心田深处悄然流淌。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体内那属于徐家“渊府”血脉的某种沉睡已久的力量,似乎在这内外澄明之境中,被轻轻触动,发出了微弱的共鸣。这并非力量的直接提升,而更像是一种本质上的唤醒与契合,为他未来真正掌控那股传承之力,埋下了一颗珍贵的种子。

蔡若兮对此浑然不觉,她已完全沉浸在经文的意境之中,心无旁骛,物我两忘。“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随着她诵经声持续,蕴含的真意愈发纯粹,奇异的现象终于发生了——那面光滑如镜、坚不可摧的石壁,开始如同被投入一颗石子的平静湖面般,从中心那淡淡的“卍”字符文处,泛起了细微的、水波般的涟漪!壁上映照出的众人影像开始随之扭曲、模糊,仿佛融化在了那荡漾的波纹之中。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涟漪越来越明显,扩散至整个石门表面。石壁的质地似乎在发生着根本性的变化,从坚实冰冷的物质,逐渐向一种透明的、流动的、水波般的虚幻状态过渡。透过那越来越清晰的涟漪,后面的景象——一条幽深向下、通往无尽黑暗、石阶斑驳的古老通道——已经隐约可见!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蔡若兮的诵经声依旧平稳,带着一种洞彻世事的安然。石门的“融化”速度加快,边缘开始变得模糊,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当最后一句蕴含无上智慧和力量的咒语真言落下,蔡若兮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徐徐吐出,仿佛将所有的专注与能量都归于平静。她这才缓缓睁开双眼。此刻,她眼前那面曾阻挡一切去路的巨大“无相门”已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一个黑黝黝的、散发着比回廊出口处更加阴冷潮湿、带着千年尘封和某种难以言喻气息的洞口,无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成功了!以心为钥,叩开了无相之门!

夏侯琢第一个反应过来,忍不住啧啧称奇,收起之前摸索的动作,对着蔡若兮郑重拱手道:“蔡小姐今日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这份直指本心的慧根悟性,比我那精心配制的、价值千金的安神散还要管用百倍!佩服,真心佩服!”他这话虽带着几分惯有的夸张,但眼中的惊叹却是实实在在的。

赵莽看着那空荡荡的门洞,又看看脸色略显苍白却目光清亮的蔡若兮,挠了挠他那满是短硬头发的脑袋,憨憨地咧开大嘴笑了:“嘿!真神了!小姐这念经的本事,可比俺老赵抡起膀子砸门省劲儿多了,也管用多了!以后谁再说读书没用,俺第一个不答应!”他对蔡若兮竖起了大拇指。

陈文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飞快地在笔记上记录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口中喃喃自语:“心性之力,竟能干涉现实,影响物质!古籍秘本中所载‘以心印物’、‘念通金石’之说,今日得见,诚不我欺!此乃研究心物关系之绝佳案例啊!”

小栓子站在人群最后面的阴影里,看着那幽深莫测的洞口,眨了眨他那双看似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脸上依旧是那副懵懂茫然的表情,只是在那火光摇曳的瞬间,他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勾动了一下,那弧度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仿佛带着一丝……意料之中的淡漠。

徐逸风在蔡若兮起身搀扶下,有些摇晃地站起身,走到那散发着寒气的洞口前。一股比之前更加阴冷、带着浓重陈腐气息和隐约檀香余味的冷风从地宫深处倒灌而出,吹得火把明灭不定,也让他打了个寒颤。他转过头,深深地看了蔡若兮一眼,那目光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感激、欣慰、担忧,还有一丝因自身无力而生的愧疚,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一句低沉却真挚的话:“若兮,辛苦你了。多谢。” 他清楚地知道,方才那一刻,不仅是蔡若兮凭借自身心力打开了通路,她那纯净坚定的诵经声,更像是一剂对症的良药,抚平了他躁动的心魔,为他受损的精神力带来了一丝宝贵的修复与升华的契机,甚至隐隐触动了他血脉深处的传承。这份益处,远超开门本身。

蔡若兮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沉重与谢意,微微摇头,脸上因刚才高度专注和精神消耗而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更显清丽:“徐先生言重了,我们是一个团队,荣辱与共,生死相扶,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能为团队尽的一份力。”但她心中同样雪亮,跨过这道以心念开启的门户,仅仅意味着他们获得了踏入真正险境的资格。地宫深处等待他们的,将是尘封数百年的惊天秘密,黑影会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可怕邪物“惑心瞳”,以及必然更加凶险莫测的机关陷阱与残酷搏杀。真正的挑战,或许从现在起,才刚刚拉开血腥的帷幕。

徐逸风握紧了手中那枚来自祁连山深渊、此刻正与地宫深处隐隐传来的某种诡异悸动产生微弱共鸣的黑色“镇渊石”,感受着体内那丝刚刚被抚慰、却远未痊愈的精神创伤,以及血脉中那若有若无的新生悸动。他深吸一口那冰冷污浊的空气,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对脸上同样写满凝重和期待的众人沉声道:“检查装备,准备好火把和武器,我们进去。里面是数百年来无人踏足之地,情况完全未知,步步杀机,务必万分小心,彼此照应,不得有丝毫大意!”

幽深的地宫通道,如同史前巨兽张开的口器,黑暗粘稠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声音,静静地等待着这群不速之客的进入,等待着用沉寂了三百年的阴谋与杀戮,来迎接这场跨越时空的最终对决。

(第98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