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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里之外,新罗人大营。

帐内燃着油灯,金庚信跪坐着,身旁茶水冒着热气,脸上恢复从容。顺奴部将领,花郎等人俱在。

“唐军在山脚扎营,防护很严密。”

一个花郎停顿片刻,又道:“唐军似乎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

顺奴部将军百岳问道:“不还是那些人,难不成长翅膀了?”

金庚信看他一眼,悠悠道:“是士气,杜河一到,唐军就恢复斗志。这是对主帅的绝对信任。”

“对。”

“那不是更难打了。”

百岳有些丧气,顺奴部死伤近三千。若非百原武下死命,要他听金庚信命令,他早带人跑路了。

“慌什么。”

金庚信斥责一句,问道:“东路有消息吗?”

“未看见敌军。”

“信使?”

“也未见到。”

金庚信喝着茶,脸上挂着轻松笑。

“虽不知国内城发生何事,但可以肯定,杜河只带着一千轻骑。”

“风月仙,莫不是国内城出事了?”

百岳提出猜疑。

金庚信拧眉道:“百将军说笑了吧,国内城联军五万,能出什么事。你在质疑萨褥的能力么?”

“不敢,不敢,全凭风月仙做主。”

百岳连忙赔笑,萨褥是土皇帝。

这话传出去,非扒他的皮。

压制住百岳的退意,金庚信又道:“如果我猜得没错,杜河单人带轻骑救援。身后没有援兵。”

“不可能吧?”

“是啊。”

百岳面露诧异,主帅是一军之魂。放着两万大军,孤身来救偏师。这种糊涂事,他也干不出来。

“听说他与奚人公主有染。”

“那也不对。”

金庚信刚说完,一个花郎就道:“一军主帅,怎会分不清主次。他是这性格,唐廷怎会让他领兵。”

“是啊,女人算什么。”

金庚信眉头紧皱,也想不明白。这是最合理推测,可偏偏充满反常。

“可惜没有情报。”

有人感叹出声,他们孤军在外,就像摸石头过河。不知道眼前是大鱼,还是能吞人的巨鲨。

“不必忧虑。”

金庚信起身道:“所有郎徒回中军,明日观唐军动静。杜河若撤军,大军全部压上去。”

“风月仙,顺奴部折损太多,是不是修整……”

金庚信看他一眼,淡淡道:“怯战者斩。”

“诺。”

……

深夜,杜河翻看着名册。

由于没带辎重,连他的帐内,也是用几块毡布拼接。至于普通士兵,只能七八人挤在一起。

他放下名册,微微揉着额头。

这一战下来,营州卫第三团、第四团全部阵亡,轻骑阵亡过半。就连度稽部奚人,也只剩一千余。

就算加上伤兵,大营不过三千人。

白日在营中,他拿金庚信开玩笑。

可在内心深处,他提着十分忌惮。

这家伙聪明非常,诡计层出不穷。对手的强弱,他把握极准。处和部被赶走,恰好证明这点。

想带营州卫离开,只怕不是易事。

他连续三日行军,只歇过两个时辰。此时安静下来,眼皮一阵沉重。迷迷糊糊中,他伏案睡去。

不知过多久,肩上一阵暖意。

他睁开眼,肩上多了长袍。

“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赵红缨换了衣服,脸上也洗净了。只是额头被流矢划破,显出一道血痕。她跪坐在旁边,眼中满是担忧。

“那边出事了?”

杜河伸个懒腰,感觉精力在恢复。

“红姐姐怎么知道?”

见他嬉皮笑脸,赵红缨不满道:“人家又不是傻子,一看你就几天没睡。而且,张寒没在身边。”

“不错不错,虎娘们变聪明了。”

杜河夸赞两句,惹来几下打。

“不许说我虎。”

杜河收起笑脸,道:“渊盖苏文是个人物,用障眼法瞒过所有人。平壤援军不在南路,全在国内城。”

“鬼室福信也在?”

“嗯,他们推测我会南下,金庚信设伏西路,鬼室福信从那水取扶余。不过我们先到,打乱他们计划了。”

赵红缨一惊,低声道:“那不是有七万人?”

“是啊。”

赵红缨柳眉竖起,脸上浮出怒气。

“既然这样,你该留在那边。就算西路全灭,你还有两万多人。我……就算死了,有什么关系。”

她说到后面,眼圈微微泛红。

杜河叹道:“我舍不得你死。”

“你……”

她有心想骂他,可情郎舍命救她,又怎么骂的出来。但他独自离开,不分轻重,若北路大军战败,自己就成罪人。

思绪纷乱之下,眼泪哗哗外流。

“混账啊你。”

这下声音大,杜河连忙捂嘴。

“莫恼莫恼,我逗你的。郎君是什么人,早安排好了。”

“当真?”

“千真万确。”

赵红缨掐他脖子,使劲摇他身体。

“我好欺负不是?”

“又香又软,好欺负。”

“赖皮脸。”

赵红缨低骂一声,噗嗤笑出声。

杜河见她情绪平缓,笑道:“西路至关重要,你们若败了。金庚信东进合围,大军也逃不掉。”

“可你不在,那边怎么办?”

赵红缨满脸忧虑,国内城五万,金庚信有两万,北路唐军夹在中间,实在危机重重。

“无须担心那边。”

杜河宽慰她一句,又眉头紧锁。

“相比鬼室福信,金庚信更难对付,我现在只愁,怎么带你们回撤。”

赵红缨点点头,轻叹道:“金王八奸猾似鬼,又精通山地战,只怕一般法子,诈不到他啊。”

“我再想想。”

杜河深感头痛,营州卫有五百步卒,还有数百伤兵。想带他们穿过群山,无疑是艰巨任务。

“你不怪我么?”

她低着头,神情有些忐忑。

杜河悠悠道:“怎么不怪,怪得不得了。我恨不得大骂蠢娘们,再狠狠打你屁股。哪有送死的。”

“人家……”

赵红缨有些委屈,又不敢反驳。

杜河抓着她肩膀,正色道:“但我不能怪你,士兵能死,校尉能死,将军也能死。你、我都可以死。”

“大军是一个整体,万众一心,共生共死。”

“只有这样,才能从包围圈杀出去。”

他笑了一声,又道:“也亏得你敢死,若你带人离开。李知撑不住那么久,我过来也是自投罗网。”

他嬉皮笑脸,假模假样拱手。

“红姐姐为夫舍命,在下佩服佩服。”

赵红缨哈哈大乐。

“人家没想那么多。”

“不过此战之后,不许你再上战场。”

见她有些不情愿,杜河温声道:“辽东事了,我就要迎娶长乐。你奔波十几年,留家相夫教子吧。”

“好。”

赵红缨脸色微红,低声答应下来。

杜河心中暗乐,这女人性格泼辣,其实心里还是传统思想。一旦年纪到了,就惦记着后代事。

哪像锦绣姐姐,一心一意搞事业。

他想起以后,不由发起愁来,长乐和李锦绣铁板一块,两姓薛的加上赵红缨一块,后宅不得打上天。

不行不行,想个法子分化一下。

“嗯?”

忽而他若有所感,发出一声疑问。

“怎么了?”

“哈哈。”

杜河大笑两声,在她脸上亲一口。

“老子找到金王八弱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