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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末世毒妃:冷宫嫡女的逆袭之路 > 第197章 她不开口,就把旧账翻了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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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她不开口,就把旧账翻了个底朝天

天光未亮,一纸加盖凤印的敕令已从凤仪宫送抵礼部。

不过半个时辰,整个皇城官署体系便如一架精密的机器,轰然运转起来。

铁靴踏过青石板的声响此起彼伏,文书在烛火映照下飞速流转,墨香混着晨雾弥漫在廊庑之间。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悬挂在各大坊市布告栏上的,不再是寻常的官府通告,而是一卷卷墨迹未干的《前朝弊政辑录》。

油墨尚未干透,在微风中轻轻颤动,散发出浓烈的松烟气息。

百姓围拢上前,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面,仿佛能摸到那些字句里渗出的血痕。

诵读声响起时,铜锣敲击的余音还在巷口回荡,听者耳膜随之震颤——那不是冰冷的律法条文,而是一部血泪凝成的史书。

由宫阁秘档中抄录出的桩桩件件,触目惊心,字字泣血。

其**中,关于燕昭胤任边帅期间的记述最为详尽:纵兵劫掠百姓口粮以充军饷,致使边境千里饿殍;为给自己修建生祠与陵墓,强征万名不足十岁的童男,以活人夯土,怨气冲天;更令人发指的是,他私设“静声司”刑牢,凡有微词者,皆被秘密逮捕,施以酷刑,虐杀异己。

**

每一桩罪行之后,都附有当年幸存者的血印画押。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农在案卷末尾的证词,被礼部书吏用朱笔醒目标出:“……俺亲眼看见,他们把俺邻家的娃子,活生生砌进了墙里……那不是人,是吃人的鬼!”老人按下的手印早已发黑,像一块枯死的苔藓,粘在纸页边缘,闻之令人作呕。

紫大臣身着朝服,亲自率领数十名能言善辩的年轻官员,组成宣讲团,分赴各坊市,当着万千百姓的面,逐字逐句地高声诵读。

他们的声音穿透集市喧嚣,与远处叫卖豆腐脑的梆子声、孩童追逐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错位感——温暖的日常正被残酷的真相撕裂。

人群从最初的窃窃私语,到震惊哗然,最终化为滔天的愤怒。

有人攥紧拳头砸向布告栏,木屑飞溅;有人掩面痛哭,泪水滴落在泛黄的纸张上,晕开了字迹。

“天杀的!原来我们供奉的‘旧主’,竟是这般豺狼!”怒吼声如雷滚过街巷,震得屋檐瓦片簌簌轻响。

“我道赵掌柜那等恶人为何能与前朝扯上关系,根子上就是烂的!”

“什么‘旧梦可温’!这分明是噩梦!皇后娘人宅心仁厚,我等险些被奸人蒙蔽!”

昨日还贴满街头巷尾,颂扬前朝功德、暗示当朝得位不正的揭帖,一夜之间被愤怒的民众撕得粉碎。

碎纸如雪片般飘落,踩进泥水里,黏在行人鞋底,发出湿漉漉的“啪嗒”声。

取而代之的,是一首孩童们拍手传唱的新童谣:“旧龙哭,新莲开,谁家女儿嫁祸灾!”清脆的童音在巷弄间跳跃,伴着竹板敲击的节奏,像一把小锤一下下凿开沉疴。

那“嫁祸灾”三字,巧妙地指向了与燕昭胤勾结的沈昭仪与华贵妃一派,将复辟势力的道德外衣剥得一丝不剩。

午时,烈日当空,热浪蒸腾着玉笙街的石板路,空气中浮起一层扭曲的蜃影。

孙镖师一身短打,肩扛一个沉重的木箱,随着几名伙计走入赵府后院一处戒备森严的地下作坊。

台阶湿滑,苔藓覆地,每一步都传来闷响。

这里终年不见天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企图掩盖更深处刺鼻的硝石气息——那味道辛辣呛喉,吸入一口便觉鼻腔灼痛,眼角不由自主地泛出泪来。

他依苏烬宁的密令,再次潜回此处卧底。

据闻他曾服役于神机营,亲手装填过霹雳炮,对火器原料极为敏感。

正因如此,当他将一口标着“名贵药材”的箱笼搬上货架时,脚下“恰好”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沉重的木箱轰然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箱子里的东西滚落一地,根本不是什么药材,而是一块块灰白色的硝石与一包包黄色的硫磺粉末!

粉尘腾起,呛得人连连咳嗽。

孙镖师俯身查看,指尖捻起一点粉末,凑近鼻尖轻嗅——一股熟悉的硫火气息直冲脑门。

他心头猛跳,压低声音道:“这……这味道不对,像是配制霹雳炮的料子……”

“闭嘴!”管事脸色骤变,一把揪住他衣领,眼神阴狠,“谁让你乱看的?!”随即一脚踹在孙镖师心口,力道凶狠却未下死手,“知道是什么就给老子烂在肚子里!上面说了,这世道越乱,银子才越值钱!”

管事骂骂咧咧地叫人来收拾,却没注意到孙镖师在混乱中,已将一句无意间听到的交接口令“风起云涌,地龙翻身”牢牢记下。

返回地面复命的途中,他借口鞋里进了沙子,在墙角蹲下,假装掏鞋,实则指尖轻弹,蜡丸自袖中滑出,精准嵌入预先撬松的一块砖缝。

片刻后,一名负责外围接应的红衣禁卫踱步经过,靴底不经意碾过砖隙,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离去——蜡丸已被夹入特制鞋底暗格。

未时三刻,城北乱葬岗。

荒草凄凄,寒鸦盘旋,腐叶堆积的地面踩上去软绵绵的,带着湿冷的霉味。

风掠过残碑断冢,呜咽如泣。

青鸢一身素衣,提着一只竹篮,独自来到一座无碑的荒坟前。

她默默地摆上一束新鲜的艾草和一碗粗粮饭,指尖拂过碗沿,触到一丝温热——饭是刚蒸好的,香气尚存。

“娘说,盼你平安归来。哥,你听到了吗?”她的声音很轻,却被风吹得断续,像一根细线悬在生死之间。

话音刚落,一个沙哑干涩的嗓音自她身后不远处的残碑后响起:“这话……你也还记得?”

青鸢浑身一震,猛然回头。

一名身着灰布衣衫的男子缓步走出。

他面容苍老,沟壑纵横,唯有一双眼睛依旧透着峻厉的光,只是那光芒深处,是无尽的疲惫与血丝。

他站定时,右腿明显有些不自然地微跛。

正是燕昭胤。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

风停了,连远处乌鸦的啼叫也戛然而止。

二十年的岁月隔阂,化作一道无法逾越的深渊。

良久,青鸢缓缓抬手,从发髻上拔下一根磨得锋利的银簪,簪尖如毒蛇的信子,稳稳地指向对方的咽喉。

金属的凉意贴上皮肤,激起一阵细微战栗。

她的声音冷得像乱葬岗上的寒风:“你说你是我兄长,可你是否还记得,我七岁那年,为了能吃上一口饱饭,在柴房里跪着背了多少遍《女诫》?”

燕昭胤怔住了。

那段屈辱而黑暗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雨夜漏屋,妹妹蜷缩在角落,一遍遍念着“女子无才便是德”,声音颤抖却不敢停歇。

他眼中的血丝瞬间涨满,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不是金戈铁马的辉煌,而是兄妹二人在绝境中相濡以沫的苦楚,是他这二十年来刻意回避,却又夜夜入梦的锥心之痛。

申时,凤仪宫灯火通明,烛火摇曳,在窗纸上投下舞动的人影。

林墨将孙镖师带回的蜡丸密文与赵掌柜府上抄出的隐秘账册逐一比对。

羊皮纸上数字密布,墨迹深浅不一,有的已被虫蛀蚀出小孔。

她凝视着账册末尾一行小字:“付沙驼,纹银三千两,用于‘修缮驼道’。”猛然抬头:“三年前西北奏报,说有一支自称‘沙驼’的商队,持宫中特许文书免检通关……当时没人留意,现在想来,那是他们在重建命脉!”

她连夜提笔,绘出一张遍布京城乃至整个王朝的“银脉图”。

炭笔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响,如同毒蛇爬行。

所有零散的资金流向,最终都汇入一个惊人的节点——十五年前,华贵妃在倒台前,通过宫中渠道最后一批转移出宫的“私库”记录!

其中最大的一笔款项,正储存在漠北一支名为“沙驼商队”的名下——那正是燕昭胤当年假死脱身后,在边境建立的流亡财源!

当这张图铺在苏烬宁面前时,她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讥嘲:“他们想用我朝的米,来砸我朝的门?”

她指尖轻点图上那七个血红的标记,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下令:“传旨户部,以‘彻查商税偷漏’为名,即刻冻结图上所有关联账户,一文钱也不许流出!”

戌时,夜幕笼罩皇城。

南门方向突然传来急促的鼓点与呐喊,一支由周教头率领的前朝残部,约莫三百余人,竟狗急跳墙,试图强攻宫门,声称要“迎回真主,清君侧”!

火把照亮城墙,映出刀枪闪动的寒光,空气中弥漫着焦油与汗水混合的气息。

绿将军早已奉命率部在此拦截。

然而,面对叛军的冲锋,他并未下令弓箭手准备,也未让盾兵列阵迎战。

他只是高举右手,示意全军肃立。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用雄浑的嗓音,起头高唱起三年前由苏烬宁亲手谱写、早已传遍大街小巷的《安民谣》。

“炊烟起,门不闭,赤莲照我归家路……”

歌声如暖流,穿透寒夜,唤醒记忆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田有粮,仓有米,稚子高声把书读……”

数千名禁军将士齐声跟唱,声浪滚滚,盖过了战鼓与嘶吼。

没有杀伐之气,只有对安宁生活的期盼与守护。

冲锋的叛军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他们中许多人,也曾是这首歌的传唱者。

歌声中,一名曾是周教头旧部的老卒忽然扔掉手中的长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前方嘶声痛哭:“将军!我家娃子今年都进蒙学了,识的字比我还多!您还要我们回去过那种朝不保夕、拿命换饭吃的日子吗?!”

他的哭喊像一道惊雷,炸响在众人心头。

“是啊,将军!我们不想再打了!”

“我婆娘还等我回家呢!”

数十人随之弃械跪地,哭声一片。

周教头高举的长枪在空中凝滞,他仰天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最终手臂无力垂下,那杆陪伴他半生的长枪“哐当”一声坠落在地。

兵不血刃,叛乱消弭。

而就在这一刻,遥远的观星台废墟之上,那抹孑然独立的灰影静静伫立。

他能听到城南传来的歌声,微弱却清晰;能看到皇城内外的万家灯火,温暖而安详。

风拂过褴褛的衣角,带来一丝不属于尘世的孤寂。

他的心,比乱葬岗的寒风还要冰冷。

他所以为的民心,他所倚仗的旧部,他所怀念的过往……都在这片灯火与歌声中,化为了泡影。

一种前所未有的念头,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迟了。

一切都太迟了。

凤仪宫内,苏烬宁看着绿将军呈上的捷报,神情却并未放松。

她纤细的手指,抚过林墨绘制的那张“银脉图”,纸面微糙,留下指腹的温度。

目光却仿佛穿透了纸面。

钱庄里的银子被冻结了,妄图作乱的残兵溃散了,可孙镖师在地下作坊里看到的那些足以炸毁一条街的硝石与硫磺呢?

它们不可能凭空消失。

斩断了毒树的根,可毒液早已渗入了土壤深处。

她的目光缓缓移动,从图上那些代表着商铺、府邸的标记,最终落在了图纸下方,那片代表着京城地下,由无数线条交织而成的、错综复杂的阴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