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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蚀灵玄途 > 第752章 高原冰川,草接云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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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2章 高原冰川,草接云崖

青藏高原的风裹着冰碴,从冰川末端的冰舌上卷下来,扑在“望草号”改装的越野车挡风玻璃上,留下道道白痕。林辰望着窗外连绵的雪山,峰顶的积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而山脚的冰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缩,裸露出灰褐色的冰碛物,像给雪山系了条脏污的围裙。

“林伯,前面就是冰碛湖了。”小陈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当地的藏族同胞说,这湖是冰川‘哭’出来的水,每年都在变大,把湖边的草场都淹了。”

越野车在一处挂满经幡的玛尼堆旁停下,几个穿藏袍的牧民正站在湖边,望着不断上涨的湖水叹气。见林辰一行到来,领头的老阿爸捧着哈达迎上来,皱纹里积着高原的风沙:“是终南来的先生?青禾大人的信收到了。只是这冰川下的土,连最耐冻的垫状点地梅都长不旺,您带的草……”

他的话被一阵冰裂声打断。远处的冰川上,一块巨大的冰体崩落,砸进冰碛湖,激起的水花像白色的蘑菇云,湖水瞬间漫过岸边的石块,把几丛刚冒头的牧草淹没了。

林辰弯腰从背包里取出木箱,里面装着从南极冰盖带来的“随土草”籽,还有李雪新配的“融冰肥”——用青藏高原的泥炭土、冰川融水沉淀的矿物质和终南的腐叶粉混合而成,瓷瓶标签上写着“每升拌两升冰川融水,可促根穿透冰碛层”。

“您看这草籽。”林辰打开木箱,草籽外壳比在南极时薄了些,却更坚硬,泛着层淡褐色的光,“在南极时,它的根贴着冰面长;到了这里,它会学着往冰碛下面钻。”

老阿爸的孙女,一个扎着红头绳的小姑娘,背着半篓牦牛粪跑过来,好奇地扒着木箱边缘看:“阿爷说,能在冰川边活的草,都是喝雪水长大的。”她从怀里掏出颗野草莓,塞进林辰手里,“这个给草籽当‘见面礼’,它要是活了,就结甜甜的果。”

冰川边缘的土地是片奇特的混合体:表层是冰川搬运来的碎石(冰碛物),下面是冻结的永冻层,融水顺着碎石缝隙往下渗,把土泡得又冷又湿,草根很难扎稳。小陈带着弟子们用铁锹在冰碛物上挖坑,铁锹碰到坚硬的石块,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震得虎口发麻。

“得用玛尼堆旁的‘圣土’打底。”老阿爸指着玛尼堆周围的泥土,“这土被经幡挡过风,被酥油灯照过,能让根扎得牢些。”

林辰将“随土草”籽与“融冰肥”拌匀,撒进坑里,再盖上层从垫状点地梅下挖来的泥炭土——里面混着干枯的苔藓和草根,是高原特有的“天然海绵”,能锁住融水,又不烂根。“这样既能保水,又能让种子避开冰碛的锋芒。”他边说边示范,指尖被碎石划破,渗出血珠,很快就在寒风里凝成了小血痂。

小姑娘抱着她的小羊羔蹲在旁边看,忽然指着坑底:“草籽在‘出汗’呢!”

众人凑近一看,只见草籽遇热(高原阳光直射下,地表温度可达十摄氏度)后,外壳竟渗出层薄薄的黏液,把周围的碎石粘成了小块。“这是它在给自己‘铺路’。”林辰笑着说,“黏液能软化碎石边缘,让根须好往下钻。”

头十天,草籽没什么动静。融水在坑底积成了小水洼,草籽泡在水里,只在泥炭土表面冒出些透明的芽,像撒了层玻璃渣。

“怕是被冻着了。”有牧民摇着头走开,“这地方白天太阳晒得土发烫,夜里又能冻成冰,草籽哪受得了这折腾。”

第十一天清晨,冰川的第一缕阳光落在坑边。小陈第一个发现异常——那些透明的芽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嫩绿色,茎秆像细铁丝,贴着碎石表面往上爬,茎节处冒出银白色的须根,像无数只小手,紧紧扒住碎石的缝隙。

“长出来了!是往石缝里钻呢!”小陈的喊声惊飞了岩缝里的雪雀,“您看这根须,比在南极时韧多了!”

林辰蹲下身,用手指拨开碎石,发现根须顶端带着个小小的“钻头”(根冠),比普通草根坚硬三倍,正一点一点往冰碛层深处钻。更奇的是,被根须缠过的碎石,表面竟蒙上了层淡绿色的膜——那是草分泌的有机酸,能慢慢分解岩石中的矿物质,变成自己的养料。

“它在‘吃’石头呢。”老阿爸捧着青稞酒走来,酒碗在阳光下闪着光,“祖先说,能啃动石头的草,才配长在雪山脚下。”

小姑娘举着她的野草莓跑过来,把草莓埋在草旁边:“快长快长,等你结了籽,我就把草莓籽拌进去,让你们做邻居。”

高原的天气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就飘起了雪,雪花落在草叶上,很快就化成了水,顺着茎秆流进土里,反倒给草浇了次“雪水澡”。

“这草不怕冻,也不怕晒。”小陈数着新抽出的叶片,笑得眉眼弯弯,“白天太阳再毒,它的叶片就卷起来;夜里再冷,根须就往深处钻,真是个机灵鬼。”

一个月后,冰碛湖边长出了片新绿。“随土草”的叶片比在南极时宽了半分,边缘带着锯齿,像小刀子似的能割开碎石;根须则顺着冰碛层的缝隙,在永冻层表面织成了张网,把松动的碎石和冻土连在一起,融水再流过时,速度明显慢了。

老阿爸赶着牦牛来吃草,说这些草带着股冰碴子味,牦牛吃了后,毛长得又厚又亮。“往年这时候,牦牛总爱啃冰碛上的盐霜,今年有了这草,都不爱吃盐了。”他指着草甸边缘,“你们看,垫状点地梅都跟着长旺了!”

林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那些贴地生长的点地梅,在“随土草”旁边抽出了更多的花茎,紫色的小花像撒在绿毯上的星星。“它们在互相帮忙呢。”小陈笑着说,“‘随土草’挡住了碎石,点地梅保住了潮气,这才是高原的样子。”

小姑娘的草莓籽也发了芽,纤细的茎秆缠着草叶往上爬,像在跳一支绿色的舞。“等草莓结果了,我就把籽撒遍整个湖岸。”她抱着林辰的腿,仰着晒得通红的脸,“到时候,这里就是草和草莓的家。”

勘察队的人来测量时,发现有草的地方,冰碛层的稳定性提高了三成。“这些草真的抓住了冰川。”队长拿着测绳,激动地在草甸上转圈,“总部说要在整个青藏高原推广,还让咱们给草起个更响亮的名字!”

小陈想了想说:“叫‘接云草’怎么样?你看它长在云下面,根又能接到底下的土,多贴切!”

林辰望着那些在风中摇曳的草叶,它们的叶片上还沾着冰川的融水,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一串串小镜子。从南极到高原,这株草跟着他们跨越了万水千山,变了模样,却始终没忘“扎根”的本事——就像那些生活在高原的人,世世代代守着雪山,把日子过成了经幡上的祈福,简单,却有力量。

“就叫‘接云草’。”林辰点头,“它在云崖下扎根,也把人的期盼,接到了云上面。”

老阿爸听完翻译,用藏语喊了声“扎西德勒”,然后让牧民们在草甸旁竖起根新的玛尼柱,柱顶雕刻着草叶的图案。“让山神看看,冰川边也能长出好草。”他捧着青稞酒,敬了林辰一碗,“这酒里泡了草籽,喝了它,走到哪都带着高原的福气。”

离开青藏高原时,冰川的融水正顺着“接云草”的根须,慢慢渗进土里,冰碛湖的水位涨得慢了。牧民们在草甸上跳起了锅庄舞,歌声顺着风,飘向远处的雪山,歌词里多了新的句子:“接云草,扎深根,冰川融水不淹村;紫花开,牛羊肥,高原永远是家乡……”

小姑娘把她晒干的草莓籽装进小布袋,塞进小陈背包:“带它去别的地方,告诉那里的草,高原的云在等着它们。”

越野车驶离玛尼堆时,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把草叶的清香送到了云里。林辰回头望去,那片新绿的草甸在雪山脚下闪着光,像给冰川系了条翡翠腰带,而那株随他们而来的同源草,被移栽在玛尼柱旁,叶片上的蓝绿光与雪光交辉,生出种接天连地的壮阔。

他忽然想起沈砚笔记本里的最后一页,除了那句“草的根,比风走得远”,还有行用朱砂画的草叶,叶片上写满了地名:黑石城、断碑滩、东海、南海、雪域、苔原、北极、南极、高原……像一条绿色的河,从终南出发,流遍了所有需要希望的土地。

“下一站去哪?”小陈一边开车一边问,车窗上贴着各地的草叶标本,从戈壁的灰绿到高原的亮绿,像一幅流动的画。

林辰望着前方盘旋的公路,路的尽头是更低的海拔,那里有丘陵,有平原,有等待绿意的田埂。“回终南看看吧。”他轻声说,“该让那些出发的草籽,回家报个信了。”

越野车在高原的阳光下行驶,车后扬起的尘土里,混着“接云草”的草籽,它们会跟着风,跟着流水,跟着迁徙的候鸟,往更远的地方去。而终南的药圃里,李雪一定已经准备好新的土地,等着迎接这些带着万水千山气息的种子——就像当年沈砚埋下第一粒种子时,盼着它们能“照遍戈壁”那样,如今,它们早已照遍了更广阔的天地。

草的故事,还在继续。就像那些在土地上生长的希望,永远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