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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武侠修真 > 民国英雄喋血上海滩 > 第36章 夜鸦巷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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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第三十六章:夜鸦巷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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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口区那条被唤作“夜鸦巷”的入口,像一道丑陋的伤疤,深深切入两侧歪斜、墙皮剥落的日式木屋之间。巷内光线被挤压得所剩无几,即便白日也晦暗如黄昏。浓重的霉味、劣质酒精挥发后的酸腐、若有若无的排泄物臭气,以及一种沉淀已久的、混合着金属粉尘和劣质染料的工业废气味道,层层叠叠地淤积在狭窄而曲折的空间里,令人呼吸都感到滞涩。巷子两侧堆积着朽烂的木箱、锈蚀的铁桶和看不出原形的废弃物,更像是垃圾场而非人居之所。仅有的几扇低矮门户紧闭,窗户要么被木板钉死,要么蒙着厚厚的污垢,隔绝了所有窥探的可能。

郑永压低了破旧的毡帽帽檐,将整个面孔隐藏在阴影下,只留出一线锐利的目光。他步履缓慢,如同一个真正走累了找地方歇脚的苦力,每一步都踏在湿滑黏腻的青石板路面上,发出轻微却带着回音的声响。那块冰冷的三角铜片被他藏在掌心,棱角抵着皮肉,带来细微却清晰的痛感,提醒他此地的凶险。宫崎老头那句“沾血的活计”和眼底深处那抹难以言喻的恐惧,如同阴云笼罩在心头。这条巷子,是专门为阴影打造凶器的巢穴。

空气中弥漫的死寂令人窒息。没有孩童的喧闹,没有主妇的絮叨,甚至连野猫都踪影全无。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和脚步声在空寂中回荡,显得异常突兀。巷子深处,几个模糊的人影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如同融化的蜡像,一动不动,只有偶尔闪动的烟头火星,证明那并非死物。冷漠的目光像冰冷的针,无声地刺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恶意。

郑永的心弦紧绷如弓。他敏锐地感知到,在那些废弃垃圾堆后面,在那些紧闭的门板缝隙里,在头顶低矮屋檐的阴影中,有不止一道视线牢牢锁定了他这个突兀的闯入者。窥视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冰冷粘腻。这条巷子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他离真正的“影子工匠”还很远,但自己已成为猎物。每一步都可能触发致命的机关。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是否正在等待着某个信号?三角铜片的秘密,是否足以让这死寂的巢穴瞬间沸腾,露出噬人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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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总领事官邸厚重的窗帘已被拉上,隔绝了午后慵懒的光线。书房内只开了一盏光线柔和的落地灯,却依然无法驱散弥漫在巨大空间里的阴冷气息。总领事让·雷诺阿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房间,宽阔的肩膀绷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窗外精心打理的花园此刻在他眼中也失去了颜色。

沙利叶魁梧的身影立在靠近书房中央的位置,像一座沉默的山峦。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但那份验尸报告的沉重结论,如同实质的铅块,每一个字都需要巨大的克制力才能清晰吐出:“…死者指甲缝内的残留物,与尊夫人金表外壳缝隙中提取的微量物质,成分完全吻合。尤其是其中纯度极高的黄金微粒和那种独特的混合脂粉痕迹…这是关键证据。更确凿的是,在金表表盖内侧一处极其细微的珐琅缝隙中,我们发现了…可能是属于尊夫人的表皮组织和凝固的血迹残留。” 他停顿了一下,清晰地感受到雷诺阿后背的肌肉瞬间变得更加僵硬。

“综合所有迹象,”沙利叶的目光落在雷诺阿微微颤抖的指尖上,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有理由确信,尊夫人桑德琳女士,在失去意识或被制服前,曾与佩戴那只金表的袭击者发生过激烈肢体接触。她的处境…非常危险。”他没有直接说出“绑架”或“遇害”,但每个字都指向了最可怕的结局。

雷诺阿猛地转过身。昔日儒雅倜傥的外交官面孔此刻布满阴霾,深陷的眼窝里翻涌着痛苦、狂暴和一种被狠狠羞辱的愤怒。他几步冲到巨大的红木书桌前,抓起桌上一个沉重的纯银墨水瓶,手臂肌肉贲张,似乎要将它狠狠砸向地面!然而,那狂暴的动作在空中僵持了数秒。最终,他咬着牙,发出野兽般压抑的低吼,颓然地将墨水瓶重重顿回桌面,发出沉闷的巨响。昂贵的银器在桌面留下一个清晰的凹痕。

“是谁?!”雷诺阿的声音嘶哑破裂,眼神如同受伤的困兽,凶狠地扫过沙利叶,又仿佛穿透墙壁,射向这座庞大官邸的每一个角落,“在我的家里!在我眼皮底下!把我的桑德琳…” 他剧烈的喘息着,巨大的羞辱感几乎将他吞噬。“内鬼…必须揪出来!沙利叶,我给你最高授权!挖地三尺!把这座官邸里每一个中国人的影子都给我翻出来检查!每一个!” 他歇斯底里地低吼,手指神经质地抽动着,指向书房之外那无形的、充满背叛阴影的空间。怒火烧毁了他的理智,也烧毁了外交官应有的克制。桑德琳的安危悬于一线,而背叛的毒蛇就潜伏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深处,随时可能再次亮出毒牙。沙利叶能否在总领事失控的怒火和无孔不入的敌人之间,找到那条求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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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租界公董局深处一间完全隔绝的密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厚重的铅灰色窗帘遮挡了所有光线,只有一盏功率不大的冷光灯投射在长方形会议桌中央。桌面上摊开的,正是那份关于芥子气和放射性标记物的化验报告,以及日清商社徽章的特写照片。冰冷的文字和图像无声地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费沃里坐在长桌一端,喉咙的灼伤让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砂纸摩擦的嘶哑:“…军用级,带有军用特殊追踪标记的钍-232衰变产物。来源指向明确。这不仅是谋杀,是恐怖袭击,更是…战争级别的生化武器威胁。”他指了指报告上的关键段落,“毒气弹的设计极其成熟,引爆迅速,扩散快,毁灭性强。凶手在地下车间使用它,目的就是彻底抹去一切痕迹,连带将所有调查者一起埋葬。下一次,它很可能出现在人潮涌动的街头、剧院或者…供水系统。” 每个假设的场景都令人不寒而栗。

长桌旁坐着的另外两个人沉默不语,仿佛两道模糊的剪影,只有偶尔细微调整坐姿的动作显示出他们是活人。他们是“影子组”(Groupe ombre)的负责人,代号“灰烬”和“回声”。没有名字,没有面孔特征能被清晰记住,他们是法租界当局藏在最深阴影中的利剑。

“灰烬”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了一下,发出微不可闻的哒声,算是回应。“目标优先级:日清商社名下及所有关联公司、仓库,重点是化学品登记名录、大型地下空间(仓库、冰厂、废弃工事)、污水处理设施入口点。运输记录,尤其是近期异常或来源不明的化学品运输。所有日籍核心雇员及其接触的可疑本土人员,24小时轮换监控。寻找那个‘祭司’——特征脚印、三角圆点标记、异常化学气味残留。”他的声音平直,毫无感情起伏,像是在宣读一份操作手册,却精准地勾勒出一个无形的、覆盖整个租界的监控与猎杀网络。

“回声”的补充更加冰冷:“公董局内部所有能接触化武防御预案及租界地下管网详图的部门和人员,同步筛查。内鬼,可能不止存在于领事官邸。” 这句话如同冰锥,刺破了高层仅存的侥幸。毒气的阴影不仅来自外部,也可能从内部最意想不到的角落渗出。日清商社的庞大网络如同墨迹在吸水纸上蔓延,哪个节点会渗出下一滴致命的毒液?那个行踪诡秘的“祭司”,此刻是否正从容地穿行在租界的灯红酒绿之下,为下一场灭绝性的“祭祀”挑选着祭坛?无形的监控网已然张开,但能否在毒云再次弥漫之前,扼住那条致命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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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鸦巷的曲折与黑暗仿佛没有尽头。郑永的神经高度紧绷,感官放大到了极致。右侧一堆覆盖着油布、散发出浓烈鱼腥味的垃圾山后,极其细微的、几近于无的金属摩擦声,如同蚊蚋振翅,却瞬间刺破了他耳中的死寂!

没有丝毫犹豫,完全是无数次生死边缘淬炼出的本能!郑永的身体在意识之前已经做出了反应!他猛地向左侧一块半人高、沾满黑色油污的废弃锅炉残骸后扑倒!

“砰!砰!”

两声沉闷得近乎压抑的枪声几乎在他扑倒的瞬间撕裂了巷道的死寂!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浪,狠狠撕开了他刚才立足处后方一块腐朽的木箱,木屑如同爆炸般飞溅!消音器!对方用了消音器!

子弹的落点精准而致命!是职业杀手!郑永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心脏狂跳如擂鼓。对方不止一个人!他在扑倒的刹那,眼角余光已经捕捉到至少两个身影从不同方向的阴影中鬼魅般闪出,动作迅捷无声,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

没有喊话,没有警告,只有最纯粹的杀戮意图!就在郑永身体翻滚、尚未完全躲入锅炉残骸后的瞬间,第三枪响了!这一次是从更高的角度射来——来自屋顶!

子弹带着尖啸,几乎是擦着他扬起的小腿外侧飞过,灼热的刺痛感瞬间传来!布料被撕开,一道浅浅的血痕立刻渗出血珠!生死毫厘!

郑永的身体重重撞在冰冷湿滑的锅炉铁壳后,利用这瞬间的遮蔽,他反手从后腰抽出了他的驳壳枪!枪机在大衣内侧被迅速蹭开,子弹上膛的金属摩擦声轻微却清晰。他没有探身,而是猛地将左手手臂上搭着的破旧布衫向上方一抖、一扔!

沾染着汗渍和尘土的布衫如同断翅的鸟,划过一道弧线飞向巷子上方。

“砰!砰!”

几乎在那布衫出现的瞬间,来自屋顶和左前方垃圾堆后的枪声再次爆响!子弹将腾空的布衫撕扯出两个破洞!

就是现在!郑永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从锅炉残骸的另一侧猛地矮身窜出!身体几乎是贴着湿滑的地面向前滑行!驳壳枪的枪口在滑行中已然喷出致命的火焰!

“砰!砰!砰!”

三发急促的点射!目标直指左前方垃圾堆后那个刚刚开枪暴露位置的身影!

“呃!”一声压抑的闷哼传来,伴随着人体倒地和杂物被撞倒的哗啦声!命中!

但郑永根本来不及确认战果!屋顶的枪手反应极快,致命的子弹如同跗骨之蛆,瞬间追射而至,打得他身侧的青石板迸溅出刺眼的火星!

郑永一个狼狈不堪的翻滚,躲进一堆散发着恶臭的不知名编织袋后,子弹噗噗噗地射入袋子,里面的填充物(可能是某种工业废料)飞溅出来!对方的火力将他死死压制在这堆散发恶臭的掩体之后!而另一个方向的杀手尚未暴露位置!他手中驳壳枪的弹匣只剩下一半不到!夜鸦巷的獠牙,远比想象的更锋利、更致命!那个藏在屋顶阴影中的枪手,黑洞洞的枪口是否已经瞄准了他露出的任何一寸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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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慈医院地下室临时改造的隔离间内,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惨白的无影灯下,那个从下水道深处抢运出来的铅灰色金属桶被放置在一个巨大的、灌满冷水的特制不锈钢方槽内。水面恰好没过桶身的三分之二,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简陋的抑制挥发措施。浓烈的、令人作呕的类似烂芥菜和蒜头的混合辛辣气味,即便隔着厚重的防毒面具滤罐,依旧顽固地钻入鼻腔,刺激着喉咙和眼睛。

费沃里、老陈,以及两名戴着猪嘴式重型防毒面具、穿着笨重橡胶防护服的“影子组”技术专家(代号“铅芯”和“密封圈”),如同围着定时炸弹般站在水槽周围。空气里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冷却水循环系统低沉的嗡鸣。

“铅芯”半跪在水槽边,戴着多层橡胶手套的手拿着一个接有细长软管的特殊玻璃吸管,动作缓慢而极度稳定地,贴着桶盖边缘一处极其细微的铸造缝隙插入。软管的另一端连接到一个同样浸泡在冷水里的抽滤瓶。这是尝试提取桶内气体样本进行最后确认和分析的唯一方法,风险巨大。

“压力…内部压力高于预期…”“铅芯”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传来,带着沉闷的变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玻璃吸管插入的瞬间,连接处的软管肉眼可见地鼓胀了一下。“密封圈”立刻用特制的铅封泥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吸管插入口周围,试图加强密闭。

突然,吸管内流动的气体颜色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一丝淡得几乎难以辨认的、介于黄绿和琥珀色之间的色泽瞬间在透明的玻璃管壁内一闪而过!紧接着,一股更为浓烈的辛辣恶臭猛地从插入口边缘的铅封泥微小缝隙里渗出!

“泄漏!微量挥发!”老陈失声低吼,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铅芯”的手稳如磐石,并未慌乱,但动作更快了零点几秒!他果断将吸管抽出,同时“密封圈”闪电般将一大块浸透饱和碱石灰溶液的厚棉垫死死压在了那个微小的泄漏点上!刺鼻的气味被中和了一瞬,但依旧有丝丝缕缕顽强地钻出。

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费沃里感到防毒面具下的皮肤瞬间绷紧,喉头的灼伤旧痛仿佛被这致命的辛辣重新点燃!那闪过的黄绿色泽,是死亡的警告!

“样本…勉强够一次分析。”“铅芯”将抽滤瓶小心地放入一个更小的铅制容器中密封,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但桶体本身…铸造工艺有瑕疵,或者…受过内部腐蚀或外部撞击?存在不止一道结构上的薄弱点…极其危险!无法移动!水封抑制效果随时间下降…挥发性在缓慢增强!”

无法移动!这个危险的毒源就卡在城市地下管网的深处,如同一颗无法拆除的生化炸弹!现有的简陋水封能坚持多久?饱和溶液的棉垫需要频繁更换,每一次操作都像在刀尖上跳舞!如何在这个随时可能泄露的毒桶旁边建立永久性隔离屏障?他们是在抢救,还是徒劳地等待一场必然降临的毒雾风暴?“铅芯”和“密封圈”对视一眼,面具后的眼神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下一次微小的震动,或者仅仅是时间的流逝,是否就足以让致命的芥子气冲破这脆弱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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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慈医院三楼的特护病房走廊异常安静,弥漫着消毒水也无法完全掩盖的血腥和药水混合气味。郑永半靠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左小腿外侧缠着新鲜的绷带,渗出的血迹在白色纱布上洇开一小团暗红。驳壳枪冰冷的金属枪身紧贴着后腰的皮肤,带来一丝清醒的痛感。下水道恶战和夜鸦巷的致命伏击画面在脑海中反复闪回。三角铜片…夜鸦…影子工匠…那精准的枪法,默契的配合,绝非普通帮派分子!虹口的水,深得超乎想象。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材娇小、戴着口罩的年轻护士端着空的消毒托盘走了出来。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属,目光低垂,脚步匆匆,径直朝着走廊尽头的护士工作站走去。

就在她与郑永擦肩而过的瞬间!

郑永全身的汗毛骤然倒竖!一股冰冷锐利、如同实质的杀气毫无征兆地从走廊尽头楼梯间的方向猛地刺来!快到他来不及拔枪!

“小心!”郑永的暴喝声撕裂了走廊的宁静!他整个人如同装了弹簧般从长椅上弹起,不顾腿伤,狠狠扑向那个毫无防备的年轻护士!手臂用力将她猛地推向旁边的墙壁!

“噗嗤!”

一声令人心悸的、利刃穿透血肉的闷响!

时间仿佛凝固了。

郑永感觉自己的右臂外侧传来一阵冰凉的剧痛!一把锋利得闪着幽蓝寒光的匕首,擦过他格挡的手臂,划开一道深长的血口,最终狠狠地刺入了被推倒在墙边的护士的右肋!

护士发出一声短促至极、如同被扼断了喉咙般的惨哼!口罩上方那双原本带着疲惫和茫然的双眼瞬间瞪大,瞳孔因剧痛和极致的恐惧而扩散!温热的鲜血如同开闸般,瞬间浸透了单薄的护士服前襟,在白布上洇开一大片刺目而迅速扩大的猩红!

郑永的视线越过护士痛苦蜷缩的身体,如同冰冷的刀锋射向楼梯口!

一个穿着深灰色清洁工制服、戴着鸭舌帽的低矮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闪而过,只留下一双毫无人类感情的、冰冷得如同毒蛇般的眼睛!那双眼睛在消失前的刹那,似乎极其明确地、带着刻骨的怨毒,钉在了郑永脸上!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目标不是他,而是这个护士?!

护士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鲜血汩汩涌出,浸透了郑永捂住伤口的手。她沾满血的手指,死死抓住郑永的衣袖,涣散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一种更深的、难以言喻的恐惧。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被血沫堵塞的声响,拼尽全力,吐出几个模糊破碎、却让郑永血液几乎冻结的字眼:

“…三角…他们…灭口…钱…” 最后一个字几乎轻不可闻,她的瞳孔彻底失去了焦距,抓住郑永衣袖的手骤然松开,无力地垂下。滚烫的鲜血在冰冷的地面上肆意流淌,蜿蜒如蛇。那个“钱”字,是临终呓语,还是指向了某个被遗忘的银行保险箱?夜鸦巷的獠牙,终于延伸到了这间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医院病房,染红了无辜者的白衣。下一个被灭口的,又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