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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武侠修真 > 民国英雄喋血上海滩 > 第37章 血痕与铜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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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第三十七章:血痕与铜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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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慈医院三楼特护病房外的走廊,彻底陷入了冰冷的死寂。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被浓郁的血腥味彻底压倒。年轻护士蜷缩在冰冷墙壁的墙角,身下是肆意蔓延、粘稠发暗的一大滩血泊,单薄的白色护士服前襟被染成一片令人心悸的紫红。那双曾带着疲倦茫然的眼睛,此刻空洞地凝视着走廊惨白的天花板,瞳孔里最后凝固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喉头的灼痛和胸腔的窒息感。

郑永捂着自己右臂外侧那道深长的刀口,温热的血正透过指缝不断渗出,沿着手肘滴落在地板上,与护士身下那片巨大的暗红交汇。他死死盯着楼梯口——那个穿着深灰色清洁工制服的矮小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的方向。那双毒蛇般冰冷怨毒的眼睛,烙印般刻在他脑海里。目标不是他!是这个护士!“三角…灭口…钱…” 那几个破碎的字眼,混杂着血沫的咯咯声,如同冰冷的钩子反复撕扯着他的神经。钱!什么钱?保险箱?赃款?贿赂?护士临死前绝望的指向,是解开夜鸦巷、解开这场连环杀戮的唯一钥匙!

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亡寂静。巡捕房的探员和医院的保安喘息着冲上楼梯,手电筒的光柱在血腥的现场和郑永沾满鲜血的脸上慌乱晃动。“怎么回事?!”“谁开枪?!凶手呢?!” 领头探长急促的喝问在空旷走廊激起回音。

郑永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手臂的剧痛和胸腔翻涌的怒火。他不能在这里纠缠,巡捕房的介入只会让本就混乱的局面更加复杂,更会打草惊蛇。他必须立刻行动!护士的身份,她生前接触过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那个“钱”字所指代的东西,必须在对方彻底抹除痕迹前找到!他迅速脱下身上那件沾了血污的破旧外衣,露出里面相对干净的灰布短褂,将受伤的手臂用衣襟一角草草勒紧止血。在探员的注意力被护士的尸体和迫近的脚步声吸引的瞬间,郑永如同融入阴影的壁虎,贴着墙根,无声而迅疾地闪进了旁边的消防楼梯通道,消失在下行的黑暗里。走廊里只剩下刺目的血迹、失去生命的躯体以及巡捕们混乱的呼喊。护士衣襟上那片迅速冰冷变暗的血渍,无声地指向一个更深的黑暗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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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总领事官邸的书房,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光线,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冰冷刺目的光亮,却丝毫无法驱散室内弥漫的、仿佛凝固的恐惧与狂怒。让·雷诺阿如同困在笼中的受伤猛兽,在猩红的波斯地毯上来回焦躁地踱步,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要将地板砸穿。他头发凌乱,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瞪着摊在巨大红木书桌上的两份报告——桑德琳失踪现场的物证分析,以及刚刚送来的、关于广慈医院护士被刺杀身亡的紧急简报。

“一个卑贱的护士!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在巡捕房封锁的医院里!被当众刺杀!”雷诺阿的声音嘶哑破裂,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磨出来的,带着令人胆寒的颤抖,“废物!都是废物!”他猛地抓起桌上一个沉重的纯银烟灰缸,手臂肌肉贲张,青筋暴起,眼看就要狠狠砸向对面墙壁上挂着的昂贵油画!

魁梧的沙利叶如同一堵沉默的山墙,及时横跨一步,挡在了雷诺阿与墙壁之间。“阁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稳定力量,目光锐利地迎上雷诺阿狂乱绝望的视线,“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每一分钟,夫人面临的危险都在增加!我们需要线索!冷静下来思考!”

烟灰缸在雷诺阿手中剧烈颤抖,昂贵的银器表面映出他扭曲变形的脸。沙利叶的话像一盆冰水,短暂地浇熄了他失控的怒火,却浇不灭心底那焚心蚀骨的恐惧。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最终发出一声野兽负伤般的低沉呜咽,颓然地将烟灰缸重重顿回桌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双手撑住桌面,手指深深嵌入光滑的木纹,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宽阔的肩膀垮塌下去,声音充满了绝望的疲惫:“沙利叶…我的桑德琳…告诉我…还有希望吗?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沙利叶紧绷着脸,走到书桌前,粗糙的手指精准地点在护士遇刺简报中郑永名字旁边的批注上:“这个人,郑永,他也在现场,手臂被凶手划伤。护士临死前对他喊出了‘三角’、‘灭口’、‘钱’几个字。护士显然知道某些必须被灭口的内情!而这个‘钱’字,是破局的关键!它一定指向一笔交易、一个账户、或者一笔被藏匿的酬金!这很可能与绑架夫人背后的势力有关联!”他的目光转向雷诺阿,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领事官邸内所有仆役、雇员,从今天起暂停一切对外联络!我要彻查所有人的银行往来、近期不明来源收入、典当记录!重点就是这个‘钱’!” 雷诺阿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孤注一掷的凶光,那是对绑匪的滔天恨意,也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疯狂。敌人不仅在暗处,金钱的链条是否已经悄然缠绕在他官邸的支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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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慈医院地下深处,临时改造的隔离囚室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惨白的无影灯下,浸泡在巨大不锈钢水槽里的铅灰色金属桶沉默矗立,像一个蛰伏的恶魔。水面平静无波,但空气中那股混合着烂芥菜、蒜头和金属腥气的恶臭却如同跗骨之蛆,穿透厚重的防毒面具过滤层,顽固地刺激着所有人的感官。水面边缘,靠近桶体一处极其细微的铸造裂纹处,一小片碱石灰溶液浸透的厚棉垫正死死地压在上面,颜色已经微微发暗——这是阻挡桶内致命气体微量逸出的最后屏障。

费沃里、老陈,还有代号“铅芯”和“密封圈”的两名影子组专家,如同围着深渊的囚徒,守在冰冷的水槽周围。“铅芯”戴着多层橡胶手套的手正小心翼翼地更换着桶顶另一处薄弱点上的中和棉垫,动作缓慢精确到毫米,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在面具内部凝成水雾。“密封圈”则紧盯着水槽侧面安装的两个临时压力计读数,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沉重:“…压力波动加剧…比两小时前上升了0.3个毫巴。桶体内部的腐蚀…或者化学物质缓慢反应产生的气体…正在持续积累。现有的水封…最多再坚持48小时。”每一个单词都敲击在人心上。

老陈猛地捶了一下自己戴着面具的额头,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声音因绝望而嘶哑:“48小时?!这鬼东西不能移动,拆解更是找死!广慈医院下面是老城区,管网复杂得像蜘蛛网!一旦泄露…整个南市区…”他不敢再说下去。那个后果,是这座城市无法承受的噩梦。

费沃里喉头的旧伤在辛辣气体的刺激下隐隐作痛,每一次吞咽都像吞下刀片。他干裂的嘴唇在面具下翕动,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铅芯’,分析结果…确认了吗?”

“铅芯”完成最后一次按压,才直起身,将一个密封着的铅质小盒慎重地放在旁边铺着铅板的桌子上。“样本…极端危险,量太少。初步光谱分析…交叉比对旧档案…”“铅芯”的声音异常沉重,带着一种揭开地狱面纱的窒息感,“…除了高浓度的二氯二乙硫醚(芥子气),扫描到了…极其微弱的伽马射线特征谱线…与满洲国…关东军秘密档案里记录的‘樱花试验场’…废弃标记物痕迹吻合。”

“樱花试验场?!”老陈倒抽一口冷气,防毒面具的进气阀发出尖锐的嘶鸣。这个在情报界讳莫如深的恶魔代号,代表着日军在东北最黑暗、最禁忌的生物化学武器研究!

费沃里面具后的眼神瞬间变得异常冰冷锐利。这条线索,剧毒无比,却直指深渊核心!他将冰冷的目光投向“铅芯”:“立刻!将分析结果,连同‘樱花’字样,通过最高密级信道,直接呈递公董局主席和法军驻沪司令官!要求最高级别介入!向日方最高领事级别提出…非正式但最严厉的紧急质询!同时…”他的声音如同淬了冰,“所有关于日清商社名下及关联仓库、运输车辆、可疑人员的监控级别,提升至‘灭绝’等级!寻找一切与‘樱花’相关的蛛丝马迹!” 樱花试验场的幽灵在上海地下重现,这个浸泡在水中的毒桶,究竟是失控的意外,还是刻意布置的恐怖宣言?日方的沉默或狡辩,是否会成为点燃火药桶的最后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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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爱医院位于虹口区边缘,是一排灰扑扑的三层砖楼,远不如法租界的广慈医院气派。空气中弥漫着廉价消毒水和陈旧霉味混合的气息。门诊大厅里光线昏暗,人影稀疏。郑永换上了一件从旧货摊随手买来的半旧蓝布工装,右臂的伤口在衣服下简单包扎过,绷紧的肌肉牵动着阵阵刺痛。他脸上刻意抹了些机油污迹,微微驼着背,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写着“王秀兰”名字的临时工牌——这是他从混乱的广慈医院护士站顺来的,上面有护士模糊的黑白照片。他眼神疲惫茫然,混杂在几个等待询问的家属中,毫不起眼。

一个穿着浆洗得发硬、领口磨得起毛的白色护士服的中年女护士长,正坐在登记台后,不耐烦地翻着一沓排班表。“王秀兰?”她头也没抬,语气冷淡得像块冰,“那个临时顶替的?好几天没来了!工钱都没结!谁知道死哪儿去了!”她翻页的动作粗暴,纸张哗哗作响。

郑永的心沉了一下。目标明确,行动迅速!对方早在他到达前就抹掉了王秀兰在仁爱医院的痕迹!那股冰冷的杀意如影随形。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压低,带着底层人特有的小心和讨好:“大姐…行行好…我是她老家表哥…家里急等信儿…她住哪个屋?兴许留了东西…”

护士长这才抬起眼皮,狐疑地上下打量郑永,看他一身工装油污,眼神透着底层人的畏缩(郑永伪装得极好),撇了撇嘴,手指随意往走廊深处一指:“后面锅炉房旁边,跟杂役挤的那排破平房!西头第二间!自己去找!晦气!”说完立刻低下头,不再理会。

郑永连声道谢,弓着腰快步穿过昏暗嘈杂的走廊,浓重的煤烟味扑面而来。锅炉房轰鸣作响,旁边是几间低矮歪斜的砖砌平房,堆满了废弃的医用杂物。西头第二间,木门虚掩着,门锁竟然是崭新的,但锁扣周围的陈旧木头上却有被暴力撬开后又潦草修复的痕迹!门缝里透出一股灰尘和廉价脂粉混合的怪味。

郑永眼神一凛,侧身闪了进去。屋子狭小低矮,只有一张破木板床,一张摇摇晃晃的方桌。屋里被翻得底朝天!床铺被掀开,草席和破棉絮被撕烂,露出底下腐朽的棕绷;桌子抽屉被整个拉出扔在地上,里面几件褪色的旧衣服被胡乱扯开;墙角一个薄木板钉的小破箱子也被撬开,空空如也。地上散落着揉皱的废纸、几枚生锈的铜钱、一个摔裂的廉价胭脂盒。一片狼藉!

对手先他一步!搜走了所有可能指向“钱”的证据!郑永的心沉入谷底。他蹲下身,指尖在冰冷肮脏的地砖上仔细摸索,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过每一寸被翻乱的地面、墙壁缝隙、破烂家具的角落……忽然,他的指尖在翻倒的木桌下边缘,一条不起眼的裂缝深处,触碰到一丝异常!不是灰尘,是柔软的纸张!他屏住呼吸,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抠弄,一点点抽出了一张被揉成细条、深深塞进裂缝里的纸条!

纸条只有巴掌大小,被汗水或油脂浸得半透明,边缘毛糙。上面用炭笔潦草地写着几个歪扭模糊的字和一个地址:“宝昌典当行,虹口三马路西弄堂口”。字迹慌乱,像是仓促间写就并匆忙藏匿的。纸条背面,有一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褐色污痕,凑近仔细嗅闻,带着一丝极其淡薄、难以形容的金属腥气——与夜鸦巷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金属粉尘和劣质染料的工业废气味道惊人地相似!纸条的藏匿方式,字迹的仓惶,还有这丝顽固残留的气味,指向了王秀兰临死前极度恐惧的来源。宝昌典当行,虹口三马路西弄堂口。那个灭口的杀手,是否会像幽灵一样,也循着同样的线索,提前一步等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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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总领事官邸的地下佣人房里,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低气压。狭窄的空间里挤着沙利叶和两名他亲自挑选、面无表情的影子组特勤。房间里同样被翻检过,但手法远比仁爱医院那边“专业”得多——东西被挪动过,却又基本放回了原位,不仔细看难以察觉异常。

沙利叶粗壮的手指捏着一张薄薄的、刚从一本破旧《圣经》封皮夹层里抽出来的银行汇款单存根。单据来自“汇丰银行外滩分行”,日期是十天前。收款人:王秀兰(仁爱医院临时护士)。汇款金额:贰佰肆拾圆整(240银元)。汇款人一栏,仅有一个冰冷的手写编号:t-739。金额栏的巨大数字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240银元!这绝不是临时护士能拿到的薪水!这是买命钱?还是传递消息的酬劳?更关键的是,汇款时间点,恰好在桑德琳夫人失踪前五天!时间线瞬间咬合!

沙利叶的眼神锐利如鹰隼。他转身,目光如同冰冷的铁钳,死死锁住在墙角簌簌发抖的一个中年女佣——正是负责给雷诺阿书房送咖啡和整理夫人衣帽间的阿桂嫂!阿桂嫂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双手死死绞着粗布围裙的下摆,几乎要将布料撕破。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瘫软。

“t-739。”沙利叶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重压,一步步逼近阿桂嫂,“这个编号。谁?什么时候?把钱给了王秀兰?!夫人失踪那天,你送咖啡进书房时,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他魁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阿桂嫂完全笼罩。巨大的汇款金额和时间点,像烧红的烙铁,将这个看似普通的女佣死死钉在了背叛的十字架上!阿桂嫂颤抖的嘴唇翕动着,濒临精神崩溃的边缘,死亡的恐惧和盘托出的冲动在她眼中激烈交战。她送进书房的咖啡杯沿,是否曾沾染过导致夫人昏迷的药剂?那张汇丰银行的单据,是否是催命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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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昌典当行蜷缩在虹口三马路深处一条狭窄潮湿的弄堂口。门面低矮破旧,厚重的黑漆木门蒙着一层洗不掉的污垢和油烟,门楣上挂着一个同样油腻看不清字迹的木招牌。狭小的橱窗里,随意堆着些蒙尘的旧钟表、发黑的银饰和几件辨不出颜色的皮袄。整个门面散发着一种陈旧、戒备而又见不得光的气息,如同一个蛰伏在阴影里的灰色怪兽。

郑永没有直接靠近。他如同一道模糊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弄堂斜对面一排杂乱违章搭建的木板棚屋区。棚屋歪歪扭扭,彼此挤靠,形成了复杂的夹缝和视线死角。他屏息凝神,藏身在一堆散发着鱼腥味的破筐和废弃灶台后面,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弄堂口弥漫的油烟和灰尘,牢牢锁定着宝昌典当行那扇紧闭的黑漆木门。

时间在焦灼中缓慢流逝。弄堂里行人稀少,偶尔有步履蹒跚的老人或者提着煤球炉的小孩匆匆走过。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那扇黑漆木门“吱呀”一声,拉开了一条缝。一个戴着瓜皮小帽、穿着油腻青布长衫、身形精瘦如猴的伙计探出半个脑袋。他眼神异常警惕,滴溜溜地飞快扫视着弄堂两侧,又抬头望了望天色,然后迅速缩了回去,门再次紧闭。

就是现在!郑永动了!趁着那伙计缩回头的瞬间,弄堂口暂时无人注意,他如同离弦之箭,从藏身的破灶台后猛地窜出!几个迅疾无声的跨越,身形快得几乎拉出一道残影!在对面二楼某个窗口可能投下视线之前,他已紧贴宝昌典当行侧面冰冷的砖墙!

他稳住呼吸,侧耳倾听。门内隐约传来压低的对话声,但隔着厚重的门板模糊不清。郑永的目光落在门旁一个半人高的、布满蛛网的旧式木制邮筒上。他毫不犹豫,伸出沾着灰土的手,从邮筒底部狭窄的缝隙里闪电般探入、摸索!

指尖立刻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一个约莫巴掌大小、沉甸甸的扁平铜盒!形状并不规则。他迅速将铜盒抽出,看也不看就塞进了怀里。铜盒表面冰冷粗糙,边缘似乎还带着点潮湿的泥土气。

就在铜盒没入怀中的刹那!“砰!”一声沉闷的枪响撕裂了弄堂的寂静!子弹带着炽热的气浪,狠狠打在郑永刚才立足处背后的砖墙上,砖屑和尘土猛地炸开!

郑永一个贴地翻滚,顺势躲入典当行门外墙根下一堆半人多高的废弃瓦砾后面!驳壳枪瞬间滑入手心!他背靠着冰冷粗粝的瓦砾,心脏狂跳,目光如电般扫向子弹射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