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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禾的信还在沈微澜手里攥着,纸角都快揉烂了。

“她必须回来。”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进了仓库密室。

夏蝉紧跟着跟进去,手一直搭在剑柄上。春棠抱着账本小跑进来,秋蘅提着药箱,冬珞最后一个到,袖口夹着半片枯叶。

“信上说‘井水浑,不宜饮’。”沈微澜把信摊在桌上,“不是提醒,是战书。”

春棠咬了下笔头:“意思是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早动了。”冬珞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我刚让协理组报了今早取水的人数,比往常少了十七个。有三户突然说孩子发烧,不肯来领药。”

夏蝉冷笑:“发烧?这时候发烧,八成是吓的。”

“也可能是真的。”秋蘅开口,“我刚查了昨夜留样的水,没毒。但有人在上游动过土,泥沙搅进来了。”

沈微澜抬眼:“所以不是投毒,是造乱。”

“对。”冬珞点头,“他们不想杀人,想让我们自己崩。”

屋里静了一瞬。

炉上的药罐咕嘟响了一声。

“那就让他们看看,谁先撑不住。”沈微澜站直,“夏蝉,你带人去巡水源,每半个时辰换一班,别给空子钻。发现陌生人,活捉。”

“明白。”夏蝉应声就要走。

“等等。”沈微澜又叫住她,“今晚开始,所有药架轮换位置,医棚门口加两道暗哨。移动药架推出来,摆在明处当诱饵。”

夏蝉眼神一亮:“您是要引蛇出洞?”

“蛇已经出来了。”她指了指信,“只是还没咬人。”

春棠翻开账本:“那物资交接呢?还按原计划明天接南边的货吗?”

“改地点。”沈微澜说,“让对方把货卸在村外五里坡,我们派人去验。验完再运回来。钱照付,但不许他们进村。”

“要是他们不愿意呢?”

“那就别做这单。”她语气平静,“宁可少一车米,也不能多一个内鬼。”

春棠记下,笔尖一顿:“小姐,应急库里还有二十斤粗盐,要不要分一批给村民?现在人心浮动,一点实在东西比十句安抚管用。”

“发。”沈微澜点头,“每户一斤,记账。说是预支春补。”

秋蘅忽然抬头:“我刚才路过晒谷场,看见李家婆子蹲在井边洗帕子,水都没烧。”

“她儿子前天被清出协理组。”冬珞低声接话,“嫌我们查他私藏药材。”

“那就让她洗。”沈微澜淡淡道,“等她自己发现水有泥味,就知道该信谁。”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脚步。

夏蝉猛地起身,手按剑柄。

进来的是协理组的小石头,脸都白了:“沈姑娘!北面林子……有人看见两个穿破袄的汉子往药棚后头去了!行迹鬼祟,不像本村人!”

“几个人?”夏蝉问。

“两个!其中一个袖子里鼓囊囊的,像藏着东西。”

“走。”夏蝉抓起剑就往外冲。

沈微澜也起身:“我去医棚等消息。你们盯好其他方向,别中了调虎离山。”

夜风刮过屋檐,吹得油灯晃了一下。

医棚里,秋蘅正在重新分装药包。沈微澜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没过多久,夏蝉回来了,肩上搭着个湿漉漉的麻袋。

“人抓到了。”她一脚踢开麻袋,里面滚出个火折包,已经被水浸透,“正要点燃移动药架,被我堵在后窗。”

“另一个呢?”

“撞晕了,绑在外头树上。”

“嘴严不严?”

“还没醒。但我看他指甲缝里有朱砂粉。”

冬珞皱眉:“那是衙门画押用的印泥。”

“看来是有人专门送他们进来的。”沈微澜冷笑,“打着难民的幌子,踩着官道的印子,真当咱们瞎?”

她起身往外走:“带我去看看。”

树下躺着个年轻男人,脸上沾着泥,手脚被绑。另一个靠墙坐着,额头流血,眼神发直。

冬珞蹲下检查他的衣领,从夹层里摸出一块铜牌,上面刻着模糊字迹。

“这不是本地流民。”她递过去,“牌子是北地死士用的,专接暗杀买卖。”

“多少钱?”夏蝉问。

“上次这种牌子出现在京城,是三千两买一颗人头。”

沈微澜盯着那人:“你们主子许了你多少?”

男人闭着眼不说话。

“不说也行。”她转身,“反正你们来了两个,总有一个想活。”

她一挥手,秋蘅上前,捏开那人嘴灌了点药水。

没一会儿,他喉咙里发出咯咯声,脸色发青。

“这是……”夏蝉皱眉。

“吐真散。”秋蘅平静道,“再过半盏茶,他连小时候偷瓜的事都能说出来。”

那男人开始抽搐,嘴里断断续续蹦出几个字:“……柳……柳家……银令……三更……放火……”

沈微澜眼神一冷:“柳若蘅?她竟敢插手到这里?”

“不奇怪。”冬珞低声道,“她一直恨您当年压她一头。现在您在这儿救人,她在侯府装贤惠,心里早烧起来了。”

“那就让她烧个够。”沈微澜转身,“传话下去,就说药库失火,烧了半仓药材。消息要传得快,但别让村民慌。”

春棠愣了:“真放火?”

“假的。”她嘴角一扬,“但得让他们信是真的。”

夏蝉笑了:“我这就安排人演,烟雾弹、喊叫声,一样不少。”

“对。”沈微澜点头,“让他们以为得手了,才会派更多人来捡便宜。”

第二天天刚亮,村里就传开了。

“听说了吗?药库昨夜走水,好多药都毁了!”

“真的假的?那咱们以后没药吃了?”

沈微澜站在晒谷场高处,看着人群骚动。

她没立刻出面,而是等了半个时辰,才带着四大丫鬟走出来。

“都听着!”春棠拍了下锣,“昨晚是有贼人纵火,但火势已被扑灭,药材损失不到一成!所有药品照常发放!”

人群安静了些。

“但我们查出,有人想借疫生乱。”沈微澜开口,“昨夜抓到两个纵火贼,供出背后有人指使,用的是柳家银令。”

底下顿时哗然。

“柳家?是不是镇国侯那个侧妃?”

“我就说怎么最近总有外人往这边溜!”

“他们想让我们病死,自己好吞田产!”

沈微澜举起手:“现在,我只问一句——你们信谁?”

“信您!!”有人喊。

“信沈姑娘!!”

她点头:“那就记住,谁散播谣言,谁就是敌人。谁帮我们守村,谁就是家人。”

这时,谢云峥大步走来,披着晨露,肩甲未卸。

“刚收到消息。”他声音沉,“官署送来一份公文,说要接管防疫,命我们即刻撤离。”

“谁发的?”沈微澜问。

“刑部。”他说,“但印章不对,仿的。”

冬珞立刻掏出印谱对照:“差役用章,不该有龙纹边。”

“有人想赶我们走。”谢云峥冷笑,“趁乱夺权。”

“那就让他们看看。”沈微澜看向远处山道,“我们不但不走,还要查到底。”

她回头对冬珞说:“把名单列出来,哪些衙门经手过这份文书,一个别漏。”

“已经在写了。”冬珞笔不停。

“春棠,今天开始,所有外来文书必须双人核验,盖我们自己的骑缝章。”

“好。”

“夏蝉,加强巡逻,尤其是晚上。”

“放心。”她拍拍剑,“这次我连只耗子都不放进来。”

沈微澜最后看了眼黑板,拿起粉笔,在“防御等级”那一栏,画下第三道红杠。

谢云峥站在她身后,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等。”她说,“等他们再出招。”

他点头:“那我陪你等。”

她没回头,只轻声说:

“你知道我小时候最怕什么吗?”

他一怔。

“不是黑,不是鬼。”她笑了笑,“是别人以为我软弱可欺。”

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那你现在……还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