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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我在聊斋当合同工 > 第164章 青丘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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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与胡清源一番机锋暗藏的谈话后,林曦(林寒)心知明面打探已无可能,这青丘仙境看似祥和,实则规矩森严,暗哨遍布,尤以那后山禁地方向,隐隐传来的威压与阵法波动,更是令人心悸。他表面按兵不动,每日里或于客舍“栖云轩”静修,或由侍者陪同游览些无关紧要的景致,暗中却将魂力感知催至极致,如同最耐心的猎手,细细搜寻着这铁桶般局面下的每一丝缝隙。

林曦的转机,也来得颇为意外。

是夜,月黑风高(青丘之月亦显清冷),林曦估摸着监视稍懈,遂以魂力模拟出一具幻影于榻上安睡,真身则化作一缕几近透明的轻烟,悄无声息地潜出“栖云轩”,借着夜色与草木掩护,直向后山禁地方向掠去。他身负“奇点”之卵与三星钥,对能量波动极为敏感,虽不识青丘阵法精要,却能凭借冥冥中的感应,险之又险地避开数处隐匿的警戒禁制。

越靠近后山,灵气愈发浓郁,却也愈发滞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心神不宁的异香,似是某种迷幻阵法所致。四周寂静得可怕,连虫鸣鸟叫都无,唯有山风穿过怪石嶙峋的峡谷,发出呜咽之声,如泣如诉。怀中小谢的残魂,至此已不再仅仅是悸动,而是传递出一种近乎悲鸣的恐惧与强烈的排斥感,仿佛前方有她极不愿面对的存在。

林曦心中警惕提到最高,将魂力收敛至极致,如同壁虎游墙,贴着一处陡峭崖壁向上潜行。据那卖酒老狐所言,回魂草生长于禁地边缘,他打算先在外围探查一番。

正当他攀至一处平台,欲借力上跃时,异变陡生!脚下看似坚实的岩石竟突然塌陷,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传来,要将他吞噬进去!更有一股冰冷邪异的神念,如同毒蛇般骤然锁定他的魂体!

“不好!是陷阱!”林曦大惊,体内混沌星辉暴涨,三星钥清光流转,全力对抗那股吸力与神念冲击。但那陷阱设计得极为精妙,吸力奇大,更兼有扰乱心神之效,饶是林曦修为大进,一时竟也挣脱不得,身形不由自主地向洞内滑去!

眼看便要落入未知险地,忽然,斜刺里一道灰影闪过,快如鬼魅!一只枯瘦的手掌搭上林曦肩头,一股温和却沛然莫御的精纯法力涌入,瞬间切断了那邪异神念的锁定,同时另一只手凌空划出几个玄奥符文,拍在洞口边缘。那强大吸力竟应声而止!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这‘幻心洞’也是你能闯的?”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林曦耳边响起。

林曦惊魂未定,定睛看去,救他之人竟是一位身着破烂道袍、头发胡须纠结如乱草、满面污垢的老者。这老者看似邋遢,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暗夜星辰,深邃无比。其身上法力波动晦涩难明,但方才出手那一瞬间展现的修为,绝对远在胡清源之上!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林曦连忙躬身施礼,心中骇然。青丘竟还隐藏着如此高手?看其打扮,绝非青丘嫡系,倒像是个……囚徒?或是隐士?

邋遢老道摆摆手,上下打量着林曦,眼中闪过惊异之色:“咦?你这小子,魂体凝实,根基古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体内还藏着连老道我都看不透的玩意儿……怪哉,怪哉!你不是青丘狐狸,跑来这鬼地方作甚?”

林曦心念电转,直觉告诉他,这老道或许是个突破口,便半真半假道:“晚辈林曦,确非青丘族人,来此是为寻一位故人之后,送其魂归故里。误闯禁地,实属无奈,还请前辈见谅。”

“故人之后?送魂归乡?”老道眯起眼睛,“可是姓谢的那小丫头?”

林曦心中剧震:“前辈认识小谢姑娘?”

老道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望向禁地深处:“岂止认识……那丫头,算是老道我看着长大的。性子烈,心眼实,可惜……所托非人,又生在这等无情无义之地,落得那般下场,也是命数。” 他语气中带着真实的惋惜与愤懑。

“前辈……”林曦正欲再问,老道却忽然神色一凛,侧耳倾听片刻,低喝道:“此地不宜久留,巡山的那帮扁毛畜生要来了!跟我来!”

说罢,不由分说,一把抓住林曦手臂,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融入旁边石壁的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缝中。林曦只觉眼前一花,已身处一个狭窄却干燥洁净的石洞之内。洞内仅有石床一张,蒲团一个,油灯一盏,简朴至极,却隐隐有阵法波动隔绝内外气息。

“坐。”老道指了指蒲团,自己一屁股坐在石床上,抓起一个脏兮兮的酒葫芦灌了一口,哈出一口酒气,“算你小子运气好,碰上老道我今日心情不错,又看你这娃娃顺眼,不然你刚才就成那‘幻心洞’里的一缕冤魂了!”

林曦再次道谢,趁机问道:“还未请教前辈高姓大名?为何隐居于此?那幻心洞又是何等所在?与小谢姑娘有何关联?”

老道瞥了他一眼,哼道:“问题倒不少。老道名号早已忘了,你叫我‘酒疯子’也罢,‘邋遢道人’也行。至于为何在此……”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与讥诮,“不过是当年打赌输了,被那老狐狸困在此地,替他看守这破后山罢了。”

老狐狸?莫非指的是那位“老祖宗”?林曦心中一动。

邋遢道人继续道:“那幻心洞,是禁地外围的一道关卡,里面幻象丛生,专噬心神不坚者。至于小谢那丫头……”他叹了口气,“她本是青丘嫡系,天赋极佳,尤善音律舞蹈,性子天真烂漫。百年前,她偷偷溜去人间游玩,结识了一个书生,动了真情。哼,那书生起初倒也不错,可惜是个没担当的软骨头,被家族和所谓‘正道’压力所迫,最终负了那小丫头。”

林曦屏息静听,这才是小谢故事的真实版本!

“小谢伤心欲绝,返回青丘,本想就此了断残生。谁知当时执掌青丘的那位‘老祖宗’,也就是现在这位的师尊,还算明理,虽也责备她私自离族,却并未过多苛责。可惜好景不长,老狐……师尊不久后坐化,如今这位上位,一切就都变了。”邋遢道人语气转冷,“新君登基,厉行‘新政’,说什么‘断情绝欲,方得超脱’,要将青丘打造成无情无欲的‘完美仙乡’。小谢那段往事,便成了‘反面典型’,她那一支族人备受打压。小谢不堪受辱,更不忍连累亲人,最终……自毁道行,魂飞魄散,只求不玷污青丘‘清誉’。”

原来如此!小谢并非单纯为情所困而死,更是青丘内部权力更迭、理念冲突下的牺牲品!林曦心中怒火升腾。

“那……胡灵儿姑娘呢?她与小谢是何关系?”林曦追问。

“灵儿?她是小谢远支表妹的女儿,算是小谢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了。”邋遢道人眼中闪过一丝怜悯,“那孩子,资质比小谢当年还好,可惜……生不逢时。如今被胡清源那小子当成‘样板’来培养,一言一行皆需合乎‘规矩’,稍有差池便是严惩。名为栽培,实为禁锢,要将她打造成一个没有自我、只知服从的‘完美狐仙’。哼,简直是扼杀天性!”

林曦终于明白了胡灵儿眼中那抹哀愁与求助的由来。她不仅是小谢的亲人,更是另一个被“规矩”束缚的可怜人。

“前辈既知内情,又身负绝艺,为何不救灵儿姑娘脱离苦海?”林曦忍不住问道。

邋遢道人苦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救?谈何容易!老道我虽有些本事,但受誓言所困,不得离开这后山范围,更不得插手青丘内务。否则……哼,那老狐狸巴不得我违约,好有借口彻底除掉我。况且,这青丘如今铁板一块,阵法森严,除非有外力……或者内应……”

他话未说尽,但意思已然明了。他需要帮助,也需要一个契机。

林曦沉吟片刻,目光坚定地看向邋遢道人:“前辈,晚辈受小谢残魂所托,送其归乡,并查明真相。如今既知灵儿姑娘处境,断无袖手旁观之理。前辈若有差遣,晚辈愿尽绵薄之力!”

邋遢道人仔细看着林曦,似乎要看清他心中所想,良久,才缓缓点头:“你小子,倒有几分侠义心肠。也罢,或许你便是那冥冥中的一线变数。” 他压低声音,“你若真想帮忙,眼下倒有一事……”

他凑近林曦,以传音入密之法,细细吩咐起来。原来,三日后,便是青丘百年一度的“祭祖大典”,届时所有重要人物皆会齐聚“祖狐殿”,禁地守卫相对薄弱。邋遢道人需林曦趁此机会,去禁地边缘某处隐秘所在,取一件信物,那信物关系到一桩旧案,或可动摇当今“老祖宗”的威信……

听着邋遢道人的计划,林曦心潮澎湃。他知道,自己已彻底卷入青丘的漩涡中心。前路凶险万分,但为了承诺,为了公道,也为了那黑暗中求助的眼神,他义无反顾。

这青丘暗流,终于要因他这颗意外投入的石子,掀起波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