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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鸡叫三遍,人比圣旨醒得早

鸡叫三遍,人比圣旨醒得早。

晨雾未散,天光尚薄,杏花村的灶火已次第亮起。

苏晚晴站在灶台前,指尖沾着酱泥,腰背酸得发僵。

她伸手揉了揉肩胛骨,将最后一坛“信义酱”的封泥用力压紧,陶坛口贴着一张泛黄纸条——“林二狗,阵亡于北境雪原,年十九”。

她没抬头,只低声道:“小春子,数过了吗?”

“七十二坛,一坛不少。”小春子喘着气从柴房跑出来,额上沁着汗珠,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用油纸层层包裹的东西,“青山哥昨夜冒险出城,差点被巡防营截住……这是他从宫里带出来的。”

苏晚晴接过那油纸包,入手微凉,层层剥开,露出半片断裂的玉圭残角。

青灰质地,边缘焦灼,似曾遭烈火焚烧。

可就在那裂痕深处,四字暗纹清晰可见——承北舆命。

她瞳孔骤缩。

这不是普通的宗室信物。

这是北舆谢氏嫡脉血脉认证的“天命圭”,唯有皇册更迭、宗庙承嗣时才可启用。

当年谢家满门抄斩,族谱焚毁,连这玉圭都被下令砸碎沉江。

如今竟还存有残片,且上面的命纹未灭。

“他们想用假诏灭口?”她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像刀锋划过冻土,“那就别怪我把真民心端上金殿。”

她转身走向院中,将玉圭残角轻轻放在石桌上,目光扫过那一排排整齐码放的微型酱缸——七十二坛,正是七十二位随谢云书战死北境的亲卫遗孤所托之物。

每坛都贴着名字,每坛都按节气发酵了整整三百二十日。

“这些不是贡品。”她一字一顿,“是百姓腌下的情分,也是我苏晚晴带进宫的‘证词’。”

话音未落,村道马蹄再响。

县令第三次登门,袍角沾泥,神色焦灼:“苏主理!朝廷催命似的要您即刻启程!圣旨都到州府了,说若您再拖延,便以‘抗命不遵’论处!”

苏晚晴头也不抬,蹲在晒谷场中央,正用竹签调整第七十二坛的位置。

北斗第七星位,差了半寸都不行。

“圣旨急?”她终于起身,拍了拍手,直视县令,“可咱家的鸡,比县太爷起得还早——我还差一缸发酵未满的‘云书醉’。”

“那不过是一坛酒!”县令急得跺脚,“陛下要的是农政策论!是要您入京主持新田改制!哪有工夫等你酿酒!”

“酒里有策论。”她淡淡道,“‘云书醉’用的是三年陈麦曲,加山泉露水,埋于归心祠下,每日听一遍《新生谣》鼓点。它酿的不是滋味,是人心。你要我现在走?行,但这一缸未满之酒,我就当着你的面砸了——也让天下人看看,什么叫‘上求速功,下弃忠魂’。”

县令张口结舌,竟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院门轻响。

谢云书倚门而立,一身粗布衣衫,袖口卷至肘间,露出手腕上一道早已褪色的烫伤疤痕。

他没看众人,只缓缓抬手,抚过老槐树干上一道浅浅的刻痕——那是他六岁时偷偷练字留下的“谢”字。

风吹叶动,他闭了闭眼。

昨夜,银针婆婆托梦而来,白发如雪,手持十二枚战魂银针:“孩子,战魂脉非祸根,乃护国锁。当年你父以血封印,不是为了让你藏,是为了等一个不怕真相的人。”

他睁开眼,转身走进地窖。

片刻后,他捧出一块锈迹斑斑的旧甲残片,边缘扭曲,像是从尸山血海中扒出来的。

他咬破指尖,一滴血落在甲心。

刹那间,幽光微闪。

那本该腐朽的金属竟微微震颤,浮现出细密符文,如同沉睡百年的龙鳞,正在苏醒。

他低头凝视,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不是我不该生……是这天下,太久不敢认你。”

远处,鸡鸣第四遍。

苏晚晴望着他走出地窖的身影,什么也没问。

她只是默默将“云书醉”的坛口重新封好,贴上最后一张纸条:“谢云书,生于北舆历七十三年春,母讳安宁,父讳镇北。”

然后,她转身拎起扁担,挑起两坛“信义酱”,大步朝村口走去。

“准备车马。”她声音清冷,“明日启程,进京。”

小春子急忙跟上:“那……那些将士家属怎么办?”

“全带上。”她脚步未停,“我要让陛下亲眼看看,什么叫‘民心所向’。”

风穿村巷,吹起她鬓边一缕碎发。

阳光斜照,映在她肩头的酱坛上,坛身笑脸拓片静静凝望前方。

而在她身后,谢云书驻足院中,仰头望着那棵老槐树。

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谁在低语。

他轻轻将那块发光的甲片收回怀中,指尖微颤。

有些事,终究躲不过了。

千里之外,京城宫墙巍峨。

御膳房炊烟袅袅,锅铲翻飞。

赵青山赤膊挽袖,在巨大的铁锅前刷着锅底黑垢,汗水顺着脊梁滑落。

他低头看了看脚边那只盛满泔水的木桶,又摸了摸袖中油纸包。

玉圭残角贴着肌肤,冰凉如死,却又像藏着一团将燃未燃的火。

他深吸一口气,提桶出门。

泔水要倒进西角门的猪食房,途中必经内务府废档库。

那里,每日黄昏都有个小太监悄悄接货。

可今日,风有点静。

他脚步微顿,眼角余光扫见库房窗缝里透出一丝不该有的红光——不是灯,是火。

有人在烧东西。

而且,烧得很急。

鸡叫四遍,天光仍未大亮,京城的雨却已倾盆而下。

宫墙深处,赵青山提着空桶缓步折返,肩头湿透,冷意渗骨。

他低垂着头,脚步沉稳如常,可指尖在袖中死死掐住掌心——方才那一眼,像刀子刻进了魂里。

冯公公跪在废档库前,手中火把投入铜炉,黄纸翻卷成灰,火星四溅。

火光映在他半边脸上,阴晴不定。

而最让赵青山心头一震的,是那露出半截的袖口内衬:暗红底纹,绣着一只展翅铁鹞——正是当年裴御史亲兵“黑鹞营”的私徽!

那场大火烧了谢家三百口,也烧尽了北舆边境最后一支忠军的根脉。

他亲眼看见那队人马举着这纹饰的旗帜,将火把扔进祠堂,听着妇孺哭喊被烈焰吞没。

可如今,这纹饰竟藏于宫中密监之衣?

他不敢多看,俯身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公公,今儿面案缺蛋,要不要从民贡里调些?”话出口时平静无波,仿佛真只是个操心食材的杂役。

可膝盖砸在地上那一瞬,心跳几乎撞破胸膛。

冯公公缓缓回头,眼神如毒蛇吐信,在他脸上逡巡片刻,忽而一笑:“倒是个细心的。”说着将火把递来,“那你添把柴,让这些‘旧账’烧得干净些。”

赵青山双手接过,低头将几册残卷投入火中。

纸页燃起的刹那,他瞥见一行字迹:“……北舆粮道断于七月初三,谢氏奏报十次未达御前……”火焰猛地窜高,将那行字吞没。

夜雨如注,千里之外的官道上,一辆朴素马车碾过泥泞,缓缓前行。

车内烛火摇曳,苏晚晴端坐其中,膝上摊开一卷泛黄残册——《北舆军粮册》。

这是谢云书昨夜交给她的,藏在旧甲夹层中,以血印启封。

她手指抚过页脚一行小字,低声念出:“粮可断,脉不断;印可伪,心难欺。”

雷光骤闪,照亮她眸中寒芒。

原来当年北境大军并非战败,而是被人断了粮道,活活困死雪原。

七十二名亲卫为护少主突围,尽数殉国。

而他们的名字,如今就贴在那一坛坛“信义酱”上,随她奔赴京师。

她合上残卷,轻轻吹熄烛火。

窗外雨声如鼓,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她闭目静坐,脑海中浮现谢云书昨夜站在地窖中的身影——血滴落甲片,符文微亮,仿佛唤醒了某种沉睡百年的力量。

“战魂脉……是钥匙?”她喃喃。

忽然,一道极轻的破风声掠过车顶。

她睁眼,只见窗外电光再闪,远处皇宫飞檐之上,一道黑影疾行如燕,踏瓦无声。

那人立于太庙琉璃顶,手中银针轻点香炉炉沿,动作细微如尘。

下一瞬,炉中残灰竟逆风旋起,在暴雨中划出七点连星之形——北斗第七位,微微偏移。

苏晚晴瞳孔一缩。

那是谢家秘传的“引魂阵”,唯有血脉至亲、持命圭者方可感应。

她在农信坊研究古籍时曾见过记载:“星动则脉醒,魂归则局变。”

而现在,有人在太庙动了局。

她缓缓握紧手中残册,指节发白。

明日午门,她带去的不只是七十二坛酱,更是一场掀翻谎言的风暴。

风雨愈急,马车渐近皇城。

而在她看不见的宫墙之内,冯公公正从灰烬中拾起一枚未燃尽的碎片,上面赫然印着半个朱批印章——与当今圣旨用印,竟有三分神似。

他冷笑一声,将其投入袖中暗袋。

“妇人?商贾?蝼蚁罢了。”他望着暴雨中的宫门,“只要玉圭不全,真相便永葬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