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归途的列车与星辰下的家宴
星槎海畔，晨光将云霞染成金红，巨大的星槎如同休憩的巨兽，安静地停泊在港口。而在这一片仙舟造物的宏伟背景下，那艘流线型的红色列车——星穹列车，显得格外独特，仿佛一位来自远星的优雅旅人。
景元将军未着戎装，一袭素雅长衫，更衬得他气质慵懒从容。他与怀炎将军、瓦尔特·杨站在一处，言谈间是高层人物惯有的云淡风轻，却又在只言片语中透露出深厚的默契。
“怀炎将军，此番罗浮能顺利度过危机，朱明援手功不可没。他日景元必当亲赴朱明，再谢相助之情。”景元含笑拱手，目光扫过一旁的凌曜，意有所指。“同时，也感谢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们，给予的帮助。”
怀炎声若洪钟，朗笑道：“景元老弟何必见外！仙舟同气连枝，守望相助是分内之事。倒是你，罗浮经此一役，百废待兴，辛苦你了。待你闲暇，来我朱明，定以最好的‘灼日酿’款待！”
瓦尔特·杨推了推眼镜，沉稳接话：“两位将军客气了。星穹列车能略尽绵力，亦是荣幸。‘开拓’的意义，本就在于连接与互助。”他的话语总能恰到好处地平衡仙舟间的客套，带入星海旅者的广阔视角。
而在不远处，气氛则微妙得多。
凌曜看着面前努力维持着太卜威仪，但指尖微微蜷缩、眼神游移的符玄，主动打破了沉默。他解下腰间那枚质地温润、刻有太卜司徽记的玉符，在晨光下晃了晃，然后郑重地系在腰际最显眼的位置。
“符太卜的信物，我可一直贴身保管，不敢或忘。”他语气轻松，带着一丝揶揄，却不会让人感到轻浮。
符玄脸颊微热，强自镇定道：“此物本是象征太卜司与凌总监友谊之证，凌总监不必……”
她话未说完，便见凌曜掌心泛起柔和而深邃的光芒，如同掬起了一捧流动的星尘。在那概念编织的微光中，一团银色的液态金属迅速塑形、固化，内部仿佛有星云诞生、星轨流转。片刻间，一枚精致绝伦的手镯已然成型。
“来而不往非礼也。”凌曜微笑着，自然而然地执起符玄的手。他的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符玄只觉得手腕一凉，那枚名为 「穷观星轨镯」 的奇物便已戴在了她的腕上。镯身触感温润，其内星光流转，一道细微的光丝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游动，与她自身的灵机隐隐共鸣，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此镯能助你平心静气，于万千星算中守得一念清明。若遇危难，”凌曜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它亦会护你。”
符玄感受着腕间传来的、仿佛与心跳同步的微弱脉动，昨夜的所有羞窘、慌乱，似乎都被这份沉稳而温柔的重量悄然压下。她垂下眼帘，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镯身，声音比刚才轻柔了许多：“……多谢。此物，我很喜欢。”
躲在符玄身后探头探脑的青雀，此刻终于忍不住，用气声欢呼：“哇！定情信物！” 随即被符玄一个带着羞恼的眼刀瞪得缩了缩脖子。
送别仪式接近尾声，凌曜转向怀炎，提议道：“祖父，星穹列车正好在此，我们何不借此机会，体验一番‘开拓’之旅？比起星槎，想必别有一番风味。”
怀炎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显然大为意动。他看向姬子和瓦尔特，豪迈一笑：“哈哈，此言甚合我意！老夫早就想见识见识这能横渡星海的列车了！姬子女士，瓦尔特先生，那就叨扰了！”
姬子一身典雅的裙装，手持咖啡杯，优雅回应：“怀炎将军太客气了，星穹列车欢迎所有心怀善意的朋友。能载诸位一程，是我们的荣幸。”她的笑容温和而富有感染力。
“太好了！包在我身上！”穹立刻跳了出来，用力拍着胸脯，一副“列车万事通”的架势。
三月七也雀跃地挽住云璃的胳膊，粉色头发在晨光中格外鲜亮：“云璃姐！太好了！我们可以在车上说好多好多悄悄话！你上次教我的那个‘勘破’的诀窍，我好像摸到一点边了，但还差点感觉……”她叽叽喳喳，充满了活力。“武学造诣并非你一个星期就能看破学完的，老老实实打下基础以后时机成熟，我在考虑教导你剑为地纪，刃惊天宗的心法。”
“哎……”
“老老实实打基础！（敲头）”
“痛，我知道了。”
然而，云璃却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三月七，那份活力之下似乎隐藏着一丝不同寻常的亢奋，联想到清晨她莫名早起并出现在观景台附近，云璃心中掠过一丝疑虑，决定稍后私下询问凌曜。
丹恒依旧沉默寡言，与停云走在队伍稍后。他低声问道：“停云小姐，星海网络间，关于朱明的议论颇多，褒贬不一，不知实际情况……”
停云狐耳微动，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自有分寸：“丹恒先生有心了。朱明在将军与凌总监执掌下，日新月异，民生安乐。外界传言，无非是庸人自扰，或是一些……利益受损者的酸腐之语罢了。我等只需脚踏实地，为仙舟众生谋福，何须在意那些虚无缥缈的流言蜚语？”她话语柔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临行前，众人于星槎海畔合影。留影玉兆光芒闪过，定格下这齐聚的时刻。凌曜看着影像，略带遗憾地笑道：“可惜飞霄将军被椒丘和貊泽‘忠心耿耿’地‘请’回曜青处理军务了，不然这画面里再多一位天击将军，想必更加‘热闹’。” 众人想起飞霄那风风火火的性子，皆是不由莞尔。
景元立于舷梯之下，金色的眼眸中含笑目送：“诸位，一路顺风。”
终于，一行人踏入了星穹列车。观景车厢宽阔明亮，巨大的车窗将浩瀚星空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眼前。
“欢迎来到星穹列车——！各位乘客，请遵守列车规则，祝您旅途愉快帕！”列车长帕姆挺着圆滚滚的身子，站在车厢中央，用最精神饱满的声音宣告着。
凌曜、云璃和岸波白野都带着新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位神奇的列车长。凌曜更是微微躬身，语气真诚：“列车长，这次旅程，就麻烦您了。”
帕姆显然对这份郑重的尊重极为受用，短耳朵高兴地抖动起来：“不麻烦不麻烦！各位都是列车的贵客，请千万不要拘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帕！”
怀炎在姬子和瓦尔特的引导下，于舒适的沙发上落座，饶有兴致地抚摸着扶手，感叹道：“不愧是能穿梭星海的造物，这工艺，这设计，确实非凡。”
而年轻的穹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他的“导游”工作。
“这里就是观景车厢，我们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里！那边是资料室，丹恒经常窝在里面。那边是姬子阿姨的咖啡机……”说到此处，穹的声音陡然压低，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那个，建议……嗯……慎重尝试。”
凌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悄然运转概念编织，无形无质的力量掠过，在除姬子外每个人的喉咙附近，设置了一个微型的、一次性的虚数之门。嗯，安全第一。
穿过车厢连接处，来到客厢区域。穹指着二楼一扇普通的门，语气带着点不好意思：“那个……我的房间，就在这儿了。”
当房门被推开，里面的景象让空气安静了一瞬。
这几乎不能称之为一个房间，更像是一个被遗忘的储物角落。一张简陋的床铺，几个随意堆放的杂物箱，光秃秃的金属墙壁反射着冷清的光，除此之外，空空如也。一种家徒四壁的凄凉感扑面而来。
“哇哦……”小黑塔的人偶不知何时跟了上来，电子眼扫视一圈，用她那特有的、毫无波澜的毒舌语调评价道，“根据环境舒适度模型分析，此处的居住体验，与星际和平公司废弃仓库的统计数据高度吻合。真是……极具‘开拓’初期风格的简约美学。”
穹挠着头，发出嘿嘿的傻笑声，试图掩饰尴尬。
凌曜看着自家徒弟这“惨不忍睹”的住处，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满是包容与温和：“看来，我这个做师傅的，是时候展现一下真正的‘技术’了。”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奇迹。
在穹充满期待的星星眼、三月七兴奋的指点（“这里要个大柜子放我的相机和颜料！”）、以及丹恒冷静务实的建议（“需要一张足够大的书桌，以及分区明确的储物空间，便于整理资料和武器”）下，凌曜开始了他的“神级装修”。
他并未展现多么惊天动地的威能，只是平静地伸出双手，眼中那抹菱形光芒微闪——概念解构与概念编织同步悄然运转。
他修长的手指如同最灵巧的画笔，拂过光秃的墙壁。霎时间，深邃而梦幻的星空壁纸蔓延开来，点点星辰并非死物，仿佛在随着呼吸明灭，流淌着微弱的虚数能量。
“这里，需要一个陈列架。”话音未落，墙角处的原子仿佛听到了召唤，迅速重组、凝聚，一个带着柔和内嵌灯光、线条流畅的多层架子凭空出现，完美地嵌入墙角。
“床铺需要更舒适些。”松软如云朵的床垫、符合人体工学的记忆枕、印着酷炫棒球棍和骑枪图案的蓬松被子，依次具现。
“独立的卫浴空间是必须的。”他随意地打了个响指，一面墙壁如同水面般向内荡漾、凹陷，一个干净整洁、干湿分离、甚至带有一个小巧浴缸的卫浴间便完美成型，瓷砖光洁，设施一应俱全。
“冰箱、最高配置的电脑、最新的游戏街机、武器陈列架……”随着他意念流转，各种家具电器违背着物质守恒的常识，以惊人的效率迅速具现，并自动无缝连接到列车的能源与网络系统。
更令人惊叹的是，凌曜还为这个新家注入了生机。窗边，一个造型别致的木质花架悄然出现，上面摆放着几盆奇特的植物：一盆叶片如同冰晶雕琢而成、散发着丝丝寒气的 「寒冰射手」 ；一盆看起来敦厚结实、叶片如同厚重铠甲、散发着沉稳可靠气息的 「高坚果」 ；一盆张着憨态可掬的大嘴、正好奇地歪着“脑袋”打量穹的 「大嘴花」 ；以及一盆藤蔓蜿蜒翠绿、在水中轻轻摇曳、带着些许神秘感的 「缠绕水草」 。这些植物并非凡品，它们散发着微弱而纯净的生命能量，仿佛拥有简单的灵性，成为了房间里活的装饰。
“这些小生灵，就是之前送给你们的宠物，考虑既然装修了不如给它们单独安排好休息的区域。”凌曜温和地解释道。
“太……太厉害了！谢谢师傅！”穹看着这个从毛坯房瞬间升级为梦幻专属空间的房间，激动得语无伦次，差点想扑上来给凌曜一个拥抱。三月七也羡慕地哇哇大叫：“这也太棒了吧！凌曜你能不能也帮我……”
她话没说完，就被丹恒用眼神制止了，毕竟不能太得寸进尺。
一直安静跟随的龙舌兰，凝视着这些被赋予生机的植物同胞，清冷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与怀念。“若是桑芙拉也在……以她的歌喉，定能让这场合更加完美，如同画龙点睛。”
就在这时，车厢内的光线微妙地暗淡了一瞬，几道凝实的虚拟投影如同水波般荡漾着出现在房间一角。星核猎手——卡芙卡、银狼，以及抱着支离剑、沉默如磐石的刃，不请自来。
“哟，新家落成，恭喜恭喜。”银狼率先开口，吹破一个粉色的泡泡糖，她的目光立刻被窗边的植物吸引，“嘿！寒冰射手、高坚果、大嘴花、缠绕水草！这不是《花园战争》dLc里的新角色吗？啧，这建模，这粒子效果，比游戏里还精细！凌曜，你这脑洞和实现能力，我银狼认可了！”她甚至像个看到新奇玩具的孩子，饶有兴致地对着几盆植物挥了挥手，仿佛在跟游戏里的老朋友打招呼。
卡芙卡则迈着优雅的步子，目光扫过焕然一新的房间，最终落在凌曜身上，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凌曜先生，看来你将这里打理得很好。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星穹列车，以及……对我们家小穹的照顾。”她的语气悠然，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熟稔。
凌曜迎上她的目光，又瞥了一眼旁边表情瞬间变得极其不自然的穹，忍不住调侃道：“卡芙卡女士，你这种仿佛将自家孩子托付给幼儿园老师般的语气，总是容易让我产生一些不太必要的联想。”
三月七立刻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哇！穹！听见没！‘我们家小穹’！她果然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妈吧？！快叫妈妈！”
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羞恼地吼道：“七月三！你给我闭嘴！再胡说下次模拟宇宙你自己打！”
一直沉默的丹恒，在刃出现的那一刻，眼神就锐利如鹰隼，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身旁的击云，身体微微紧绷，进入戒备状态。
刃那猩红的眼眸，先是漠然地扫过丹恒，带着积年的宿怨与冰冷，最终，那目光定格在凌曜身上，沙哑低沉的声音仿佛摩擦着生锈的金属：“人有五名，代价有三个……”他顿了顿，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体内翻腾的疯狂与痛苦，“……你，承诺之事，莫要遗忘。”
站在稍远处的镜流，也在此刻抬起了清冷的眸子，无声地望向凌曜，那目光中带着询问，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凌曜面对着这无形中凝聚的压力，神色依旧平静，他对着刃和镜流，以及依旧警惕的丹恒，清晰而肯定地说道：“我凌曜承诺之事，纵使星海倾覆，亦不会遗忘。时机成熟之时，便是履行诺言之日。”
这番对话如同暗语，却有效地暂时平息了暗流。刃冷哼一声，不再言语。镜流也微微颔首，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无垠的星空。
为了感谢凌曜的“装修之恩”，穹和三月七自告奋勇，要用凌曜从朱明带来的、他亲自培育的灵植食材下厨，丹恒也默默系上围裙，前往厨房帮忙，用行动表达谢意。
不久后，宴席在观景车厢的长桌上展开。各式各样的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色泽诱人。调酒机器人「闭嘴」灵活地滑动着底盘，为众人送上特调的饮品，电子眼闪烁着愉快的光芒。整个车厢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跨越了星海与阵营的大家庭在聚会。
姬子端着她那标志性的咖啡杯，热情地邀请：“怀炎将军，凌总监，大家都尝尝我手冲的咖啡吧，用的是阿拉比卡星的稀有豆子。”
除了早有准备的凌曜一行人（咖啡通过喉咙处的微型虚数之门，被悄无声息地传送到了某个未知空间），怀炎、瓦尔特等人看着那杯色泽深邃、气味“独特”的液体，都面露难色。最终，还是凌曜笑着解围：“姬子女士的好意心领了，只是仙舟人多饮清茶佳酿，怕是欣赏不了此等……醇厚风味。不如尝尝我们朱明的‘星霞露’？”他变戏法似的取出几个玉壶，醇厚的酒香立刻弥漫开来，成功化解了一场潜在的“味觉危机”。
席间，云璃对忙碌的「闭嘴」产生了浓厚兴趣，轻声问道：“你很擅长调酒，那你会讲笑话吗？”
「闭嘴」的电子眼闪烁了两下，用毫无起伏的语调回答：“正在从数据库加载符合‘宴会笑话’标准的内容……加载完毕。请问：为什么阮·梅女士的造物从不担心在宇宙中迷路？”
众人被勾起了好奇心，纷纷侧耳。
“因为它们都内置了‘阮梅’（原味）导航。”
“……”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从云璃开始，到瓦尔特，再到怀炎，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冷颤，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丹恒的嘴角也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在气氛最热烈时，姬子拿出了访客登记册，众人郑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并再次合影，将这份温馨定格。
“各位乘客请注意！列车即将进行跃迁，请回到座位坐好帕！”帕姆的声音通过广播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
星核猎手的投影开始出现细微的雪花和波动。银狼无所谓地摆摆手：“啧，信号要断了。凌曜，下次有机会再联机打游戏啊！我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新花样！”卡芙卡的目光依次掠过穹、姬子和瓦尔特，最终定格在姬子身上，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释然：“看来，他在这里，确实过得很好。”
姬子端起酒杯，优雅地抿了一口，笑容依旧得体，话语却带着一丝锋芒：“至少在这里，他不会莫名其妙地被卷入某些危险的‘剧本’，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
卡芙卡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身影最终如烟散去。刃在彻底消失前，最后深深地看了凌曜和镜流一眼，那眼神中交织着仇恨、期盼与无尽的疲惫。
跃迁引擎启动的嗡鸣声逐渐升高，充斥了整个车厢。
“云璃姐！快！像这样！”三月七兴奋地抓住云璃的手，在列车轻微震颤、星辰拉长为线的瞬间，模仿着老无名客的传统，高高跳起，试图保持平衡。云璃身法轻盈如燕，足尖微一点地，便稳稳落下，纹丝不动。而三月七自己却落地时一个趔趄，差点撞到旁边的沙发，惹得穹毫不客气地大笑：“哈哈哈！三月七，你这平衡感，还得再练练啊！”
“要你管！我只是……只是没准备好而已！”
凌曜站在巨大的观景窗边，望着窗外那光怪陆离、超越常理的跃迁景象。穹走了过来，靠在窗边，语气不再跳脱，带着难得的认真：“师傅，说真的，这次在罗浮，要不是你……幻胧那个级别的敌人，还有那些难缠的步离人，光靠我们和景元将军，恐怕真的要付出惨重代价。”
凌曜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温和而深邃：“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开拓’的道路从来布满荆棘，重要的是你的心始终向着远方，从未迷失。”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的重量，“至于那些潜藏在深空之中，更为庞大、更为黑暗的危机……自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先去面对，去扫清障碍。你们这些年轻人，只管勇敢地向前，去见证，去经历，去创造属于你们自己的故事便好。”
穹摸了摸鼻子，脸上又恢复了那副阳光中带着点傻气的笑容：“师傅，你明明看起来比我还小，说起话来怎么老是像活了很久的老爷爷一样……”
话未说完，凌曜手指隔空轻轻一点，一股微不可查的灵机精准打入穹的某个穴道。穹顿时觉得浑身像是被无数羽毛搔刮，奇痒无比，偏偏身体又僵直动弹不得，只能哎哟哎哟地笑着求饶：“哈哈哈……师傅我错了……痒死了……饶命啊！”这滑稽的一幕，引得旁边正在聊天的人们纷纷侧目，发出善意的哄笑。
车厢的另一端，丹恒难得地没有置身事外，而是与岸波白野低声交流着在不同世界见证的奇异星象与古老数据；停云则巧笑嫣然，向见多识广的瓦尔特请教着星穹列车在铺设星轨途中遇到的种种奇闻异事；姬子与怀炎相谈甚欢，从朱明仙舟的科技革新聊到民生建设，怀炎毫不吝啬地分享着治理经验，姬子也由衷赞叹朱明如今的繁荣与安定；帕姆列车长正挺着胸膛，向小黑塔人偶描述罗浮宴会的盛大场面，偶尔流露出对开创星穹铁道时代的阿基维利以及昔日无名客伙伴的深切怀念，小黑塔则一边记录着数据，一边用她那别扭的方式安慰道：“喂，列车长，根据我的实时监测，当前车厢内的平均噪音分贝、能量消耗速率以及情感波动指数，都远超历史数据库记载的‘阿基维利时期’。从客观数据层面分析，现在的‘热闹’程度是空前的。你作为列车长，难道不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吗，帕姆？” 她似乎想学着帕姆的语气，却说得不伦不类，反而透出一种奇异的可爱。
就在这片充满了温暖、喧嚣、真挚情感与生活气息的暖流中，星穹列车，这艘红色的流星，承载着来自仙舟的匠师与将军，来自异界的守护者与学者，甚至承载着过往的阴影与未来的期盼，如同一支坚定不移的箭矢，彻底没入了虚数之海那斑斓而壮丽的航道之中，朝着朱明仙舟的方向，开始了全新的跃迁。
家的温暖在空气中流淌，朋友的笑语在耳边回荡，而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是神秘莫测的匹诺康尼梦境，是无限可能的未来。所有的故事，都在这连接着无数世界的钢铁轨道上，继续向前，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