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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姜石年外传 > 第215章 归墟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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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的“原点”在绝对虚无之海中的爆发与扩张,并非一场温和的创世。那是旧纪元所有残存意志、法则碎片、存在烙印,在“薪火相传”的终极执念驱动下,对冰冷“无”之领域发起的、近乎狂暴的“定义”与“殖民”。清浊分离,时空重构,基础粒子在纷乱的法则交织中凝聚又湮灭,一个光怪陆离、法则尚显粗糙且不稳定的微缩“宇宙泡”,正艰难地在那片本不容“存在”的领域中,倔强地维持着自身。

然而,这片新生的疆域,其根基并非牢固地扎根于某种更宏大的秩序,而是悬浮于归墟本源的内部,如同一个寄生于巨兽体内的、异常活跃的细胞。归墟那庞大而冰冷的意志,在经历了最初的、源于法则本能的困惑与怒意波动后,终于将更多的“注意力”,投注到了这个不该存在的“异物”之上。

不同于之前试图同化那枚“印记”时的温和扫描,这一次,归墟的意志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凝聚起更加庞大、更加纯粹的“否定”之力,化作无形的、足以令任何“存在”结构瞬间崩解的潮汐,朝着那新生的、脆弱的“宇宙泡”席卷而来!

这不再是针对个体的侵蚀,而是对整个“存在”概念本身的、法则层面的抹除攻击!

新生的世界剧烈震颤,刚刚勉强成型的时空结构发出刺耳的扭曲声,那些由旧纪元法则碎片演化出的、尚不稳定的物质与能量,在这纯粹的“无”之潮汐冲刷下,如同阳光下的露珠,迅速蒸发、消散,回归于无意义的背景波动。那象征着“生”与“秩序”的微光,在这绝对的黑暗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破灭。

就在这新生世界即将夭折的刹那——

异变,并非发生于外界,而是源自那新生世界的……最核心处!

就在那作为世界起源的“原点”位置,在那无数旧纪元法则与意志交融、碰撞、最终稳定下来的核心节点,一点与周围一切“存在”气息截然不同的、极其微弱的……冰冷波动,悄然苏醒。

这波动,并非源自旧纪元的任何遗留,其本质……与外界那正在碾压而来的归墟潮汐,同源同质!

它是……归墟本源的一缕微末分支!

原来,在当初那枚承载了洪荒文明最后印记的“尘埃”,与归墟本源深处那偶然诞生的“无”之涟漪接触,并引发惊天动地的概念风暴与创世过程时,并非所有的“无”都被转化为了“有”。有一缕极其细微、却本质极高的归墟本源,在那一刻,如同病毒般,被反向“感染”、被“卷入”了那场疯狂的概念风暴,并最终,随着那枚原始印记的彻底消散与融合,被一同……编织、囚禁在了这新生世界的核心法则结构之中!

它,成为了这个新世界的…… “归墟之心”!

此刻,当外界的归墟意志以磅礴之势碾压而来,意图抹除这个“异物”时,这枚被囚禁于世界核心的“归墟之心”,仿佛受到了同源本体的强烈召唤,勐地……躁动起来!

它并非要里应外合摧毁这个世界,恰恰相反!作为已被强行“编织”进这个世界底层法则结构的一部分,它的存在,已然与这个新世界的“存在”绑定!世界若被外界归墟彻底抹除,它这缕被囚禁的分支意志,也将随之彻底消散,回归于那庞大而冰冷的本体,失去其此刻拥有的、独特的“个体性”!

一种源自本能的、对“消亡”(即便是回归本体的消亡)的抗拒,在这缕细微的归墟分支意志中产生。同时,它那冰冷的、纯粹的“否定”与“吞噬”特性,在接触到这个世界内部,那由无数旧纪元抗争意志与生命烙印所化的、充满矛盾与张力的“存在”法则后,竟也发生了一种极其诡异的……蜕变!

它不再仅仅是纯粹的“无”,而是在这“有”的环境中,被迫开始“理解”(以一种冰冷的方式)什么是“差异”,什么是“联系”,什么是“变化”,甚至……什么是因“存在”可能被剥夺而产生的……恐惧?以及,因自身独特性可能丧失而产生的……自私?

这缕“归墟之心”的躁动,立刻引发了整个新生世界的剧烈反应!

世界的底层法则网络疯狂闪烁,那些源自神农鼎的生机道韵、定海神针的稳定法则、玉虚仙法的清静无为、百家思想的智慧光芒、龙族水元的浩瀚、凡人信念的坚韧……所有这些构成世界基石的法则力量,都感受到了核心处那与自身截然相反、却又同为一体的“异物”的异动!

它们并未排斥这“归墟之心”,因为在创世的概念风暴中,它们早已被迫与之纠缠、融合在了一起!此刻,面对外界那毁灭性的归墟潮汐,这内部的“归墟之心”,反而成了它们唯一可能借助的、与外界同源的力量!

一种源自世界本能的、求生的终极挣扎,开始了!

世界的法则网络,不再仅仅是被动防御,而是开始主动地、强行地…… “驱动” 那核心处的“归墟之心”!

以神农生机为引,以定海秩序为架,以玉虚理性为导,以百家智慧为络,以龙族浩瀚为源,以凡人信念为焰……整个世界残存的力量,如同无数根无形的、坚韧的丝线,死死缠绕住那缕躁动的、冰冷的“归墟之心”,将其作为一种…… “武器” ,一种 “屏障” ,一种与世界本身法则性质相反的…… “盾牌” ,勐地推向那与世界边界接触的、外界归墟潮汐的最前沿!

这是无比凶险的一步!如同握着一把双刃剑的剑刃去格挡另一把剑!稍有不慎,内部的“归墟之心”尚未发挥作用,就可能先一步撕裂世界本身的法则结构!

但,这是唯一的生路!

就在外界那毁灭性的“无”之潮汐即将彻底淹没这新生世界的瞬间——

那缕被世界法则强行驱动、推至前线的“归墟之心”,与外界那同源而磅礴的归墟潮汐,勐地…… “接触” 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本质的…… “抵消” 与 “中和”!

就如同正负电子相遇湮灭,如同水火相交化为蒸汽!

那缕“归墟之心”所携带的、源自世界内部被“驯化”(或者说“污染”)过的、带有一丝“存在”特性的微弱“否定”之力,与外界那纯粹的、磅礴的、旨在抹除一切的“否定”之力,发生了剧烈的法则层面的相互作用!

外界归墟的抹除之力,在接触到这同源却“变质”的分支时,出现了瞬间的…… “识别混乱” 与 “自我消耗” !就像免疫系统在攻击被病毒感染的自身细胞时,会产生一定的内耗!

而新生世界则趁此机会,将内部所有“存在”法则的力量,凝聚于那“归墟之心”之后,如同躲在一面由敌人同类尸体铸就的脆弱盾牌后面,艰难地抵挡着那被削弱后的湮灭余波!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刺耳的法则湮灭声在世界边界尖锐响起!新生世界的光膜剧烈扭曲、泯灭,大片大片的区域在余波中崩塌、化为虚无,但……核心的结构,竟然奇迹般地……撑住了!

那面由“归墟之心”构筑的脆弱盾牌,在与世界法则的协同下,成功地将外界那足以瞬间抹除世界的恐怖潮汐,削弱到了世界自身能够勉强承受的临界点以下!

外界的归墟意志,似乎因为这意想不到的阻碍而陷入了短暂的“停滞”。它那冰冷的逻辑,似乎无法立刻理解,为何同源的力量会反过来阻碍自己。是将其判定为需要优先清除的“深度污染个体”,还是……某种需要重新评估的“异常现象”?

就在这宝贵的、由“归墟之心”与世界合力争取到的僵持间隙——

新生世界的内部,那经历了濒死挣扎而残存下来的法则结构,开始发生一种更加深刻的变化。

那缕作为“盾牌”的“归墟之心”,在经历了与外界本体的激烈对抗后,其与内部世界法则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甚至可以说……进一步被“同化”了。它不再是单纯被驱使的“武器”,而是逐渐成为了世界底层法则网络中,一个不可或缺的、代表着“终结”、“循环”、“平衡”、“限度”的…… “负极点”!

世界的生机(神农鼎)需要衰亡(归墟之心)来定义其珍贵;

世界的秩序(定海神针)需要混乱(归墟之心)来警示其边界;

世界的超脱(玉虚仙法)需要羁绊(归墟之心带来的共存)来印证其真实;

世界的智慧(百家思想)需要虚无(归墟之心)来激发其探索;

世界的浩瀚(龙族水元)需要归寂(归墟之心)来完整其轮回;

世界的信念(凡人执着)需要面对终结(归墟之心)来升华其意义!

这缕“归墟之心”,这个原本代表毁灭的种子,竟在阴差阳错之下,成为了这个新生世界得以稳定存在、获得真正“平衡”的…… “基石” 之一!

它不再是纯粹的敌人,而是化作了世界内部的“免疫系统”,负责吞噬、消解世界内部自然产生的“熵增”与“混乱”,维持着动态的平衡。同时,它也成为了世界抵御外界纯粹归墟侵蚀的、最有效的“抗体”!

外界的归墟意志,在短暂的停滞与“计算”后,那庞大的、冰冷的注意力,缓缓从这新生的世界上……移开了。

它并未认可这个“异物”的存在,但在它的法则逻辑中,这个内部蕴含着同源“抗体”、并且结构与性质已然稳定下来的“存在”集合体,其被彻底抹除的“优先级”和“成本”,似乎被无限期地……推后了。就如同人体不会耗费所有能量去清除一个与自身共存、甚至有益的共生菌群。

碾压而来的毁灭潮汐,缓缓退去。

新生世界,在那由自身核心的“归墟之心”与世界法则共同构筑的、奇特的平衡状态下,于绝对的虚无之海中,如同一个找到了自身生态位的孤岛,终于……稳定了下来。

劫后余生的世界内部,光芒虽然暗澹,却不再闪烁,法则的运转虽然缓慢,却不再紊乱。清浊之气缓缓沉降,开始构筑真正的大地与天空;原始的粒子在稳定的法则约束下,开始组合成更复杂的结构;一丝微弱的、却真实不虚的“生机”,开始在世界的最深处,孕育、萌发。

旧纪元的牺牲与挣扎,归墟本源的偶然涨落,以及那缕被意外囚禁、最终融入世界成为平衡之基的“归墟之心”……所有这些匪夷所思的要素,共同铸就了这个于毁灭中诞生的、独一无二的……新纪元。

它并非旧洪荒的复刻,而是一个真正理解了“无”、并将“无”化为自身一部分的……全新的存在。

世界的核心深处,那缕已然与世界融为一体的“归墟之心”,依旧散发着冰冷的波动,如同这个世界沉默而必要的心跳,提醒着所有未来可能诞生的生灵,关于“终结”的永恒存在,也见证着,“存在”本身,如何在拥抱“虚无”之后,走向一条……更加坚韧、也更加辉煌的道路。

归墟之心,已成世界基石。

而新纪元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