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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城市迎来了第一场雪。细碎的雪花无声飘落,覆盖了街道和屋顶,世界变得安静而纯洁。

周末的清晨,洛兮在温暖的被窝里醒来,身边是徐砚深平稳的呼吸声。窗玻璃上结着漂亮的冰花,室内暖意融融。他们昨晚一起看了部电影,讨论了半天剧情里的逻辑漏洞(主要是徐砚深在分析),然后相拥而眠。

这种日常的、细碎的温暖,已经成为了生活的常态。

洛兮轻轻起身,想去准备早餐。刚一动,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就收紧了。

“再睡会儿。”徐砚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比平时更显低沉沙哑。

“我去做早餐。”

“不急。”他没有松手,反而将脸埋在他颈窝蹭了蹭,像只依赖主人的大型犬。

洛兮心软成一滩水,重新躺下,被他更紧地拥进怀里。肌肤相贴,体温交融,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今天有什么安排?”洛兮在他怀里轻声问。

“上午处理邮件。下午……”徐砚深想了想,“可以去看看那盆春羽。”

他指的是实验室窗台上那盆,曾经蔫蔫的、被洛兮救活后,如今在徐砚深(偶尔需要提醒的)照料下,已经长得郁郁葱葱的春羽。定期去“巡视”那盆植物,成了他们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小小仪式。

“好。”洛兮应道。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享受着这雪晨的静谧与相拥的温暖。不需要太多言语,只需要感受彼此的存在。

洛兮想起不久前看到的一个物理学概念——“稳态”(homeostasis)。指的是一个系统在受到外界扰动后,通过内部调节机制,恢复到原有稳定状态的趋势。

他和徐砚深的关系,似乎也进入了这样一种“稳态”。会有外界的风雨(比如那次争吵),会有各自工作带来的波动,但总有一种强大的内在吸引力,让他们在每一次小小的偏离后,都能迅速回归到这种平静、温暖、彼此契合的平衡状态。

这种稳态,并非一潭死水的静止,而是一种动态的、充满生命力的平衡。如同跳动的脉搏,如同呼吸的韵律,是生命最健康、最美好的状态。

雪花静静飘落。

被窝里温暖如春。

洛兮在徐砚深平稳的心跳声中,再次闭上眼睛。

他知道,他们找到了属于他们的、最舒适的稳态。而未来,还有很多个这样的清晨,在等待着他们。

初雪融化后,天气彻底冷了下来。年关将近,大学里进入了考试周,徐砚深变得格外忙碌,除了研究,还有大量的监考、阅卷工作。洛兮的花店也迎来了节日订单的高峰,为圣诞、元旦准备花礼的人们络绎不绝。

两人各自在属于自己的“场”里高速运转,像两个在各自轨道上稳定运行的粒子。见面的时间被压缩,常常只能在深夜,或是一早一晚匆忙照面时,交换一个带着倦意却又安心的眼神,一个短暂的拥抱。

但联系并未因忙碌而减少,反而以另一种形式渗透。徐砚深会在批阅试卷的间隙,给洛兮发一张窗外枯枝的照片,附言:【分形几何,冬季版本。】

洛兮则会在包扎花束的空档,拍下某一处他觉得有趣的颜色搭配,发给徐砚深:【今日色彩参数:R(浓), G(缺), b(沉),命名为‘静谧冬夜’。】

他们不再需要时刻确认对方在做什么,而是通过分享这些碎片化的、属于各自世界的瞬间,来描绘对方此刻的生活图景。这像是在一个抽象的“相空间”里,通过不断标记的点,勾勒出彼此独立却又相互关联的运动轨迹。

一天深夜,洛兮处理完最后一批网络订单,准备关店时,发现外面下起了细密的冰雨。他正发愁怎么回去,徐砚深的车灯划破雨幕,停在了店门口。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内暖气开得很足,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不是说要忙到很晚?”洛兮系好安全带,看着徐砚深眼下淡淡的青色。

“阶段性完成。”徐砚深发动车子,“数据表明,接你回去是优先级最高的事项。”

车子在湿滑寂静的街道上平稳行驶。洛兮靠在椅背上,疲惫涌上,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即使各自忙碌,即使轨迹时有不同,但他们始终在同一个“相空间”里,彼此的位置和动量,都清晰地被对方感知和牵引。

这种独立又紧密的状态,或许就是成熟爱情最好的模样。

徐砚深的父母邀请他们回家过元旦。相比于第一次的紧张,洛兮这次自然了许多。他甚至提前和徐母通了电话,询问是否需要带什么食材,他可以帮忙准备几道拿手菜。

元旦当天,小小的院落里充满了烟火气。徐母和洛兮在厨房里边忙碌边聊天,从花艺聊到诗词,意外地投缘。徐父和徐砚深则在书房下围棋,偶尔传来几句关于棋局或某个物理问题的讨论。

洛兮做了一道清淡的江南菜和一道寓意美好的“锦上添花”拼盘,得到了徐家二老的一致好评。徐母看着他,眼神慈爱:“小兮真是贴心,比砚深那个只会泡实验室的强多了。”

徐砚深面不改色地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术业有专攻。我的专攻领域不包含厨艺。”

洛兮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他的腿,忍不住笑。

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喝茶看电视,闲聊着这一年的琐事。窗外偶尔传来零星的鞭炮声,室内温暖如春。徐砚深话依然不多,但会适时地给洛兮添茶,将他爱吃的干果往他面前推一推。

这种融入一个家庭温暖氛围的感觉,对洛兮来说是陌生而珍贵的。他从小独立,很少体验这种热闹又安心的家庭生活。他看着身边沉稳的徐砚深,和蔼的徐父徐母,忽然意识到,徐砚深和他的家庭,已经成为了他生活中一个稳定的“惯性参照系”。

在这个参照系里,他不再是漂泊的个体,而是被纳入了一个稳定的坐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和安心。无论外界如何变化,这个参照系提供的温暖与支持,是恒定不变的。

“想什么?”徐砚深低声问他。

洛兮摇摇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借着氤氲的热气掩饰微红的眼眶:“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真好。”

徐砚深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在宽大的沙发袖摆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