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魏怀期现在这么谦玉温柔,对那个阿襄还是阿嚷的看起来照顾有加,”傅玄怿嘴角露着笑,“他们魏家承袭丹书铁契,心智早就和正常人不一样了。”
所以傅玄怿也就是看戏,这场戏最后如何发展如何演,他可说不好呢。
“指挥使,现在就是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我们并没有在青溪县发现被挖眼的人。”副手说道。
诸葛先生专杀有眼无珠之人,把他们的眼睛换给他认为需要的“有缘”人。
包括咸水镇,那几个被挖眼睛的法外狂徒。尸体就那么被随便埋在野外。
可是目前在青溪县,却还没有出现这样的案例。
要么是这些死者还没有被发现,要么是还有别的原因。总之实在让人费解。
“虽然青溪县正巧也出现了几宗命案,但死者的眼球,全部都很完好。这跟诸葛先生之前的犯案也不同。”
是诸葛先生改变了手法吗?
可是,没有眼球的话,怎么换的眼睛?
傅玄怿将折好的一只纸鹤轻轻摆放到手心上,视线饶有兴致地盯着看:“我从来没觉得这几起命案的杀人凶手会是那位诸葛先生,据我所知,诸葛先生可没有把男人变女的变态的癖好。”
只是,青溪县和这个神秘的阿襄姑娘,都带有诸葛先生的气息。
傅玄怿现在想起留着那条乞丐的命或许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借助他可以慢慢再挖出线索。
——
阿襄去敲门的时候,是张全道开的门,开门的瞬间,张全道脸上已经是慈和的微笑,仿佛一个合格的老管家看着少主喜爱的客人,“阿襄姑娘。”
阿襄也看着张全道,这位真正的魏宅管家,之前那个李莲英一直顶着这位的名号,如今见到真人,才知道何为东施效颦。
阿襄也露出真心的微笑:“我跟魏公子约好了,他在吗?”
张全道很客气地将门让开了一道路:“少主在换衣服,阿襄姑娘可以进屋稍等。正好老奴刚烹了热茶,姑娘若不嫌弃可以来品一杯。”
阿襄看了看昏暗的室内,现在太阳已经微微落山了,她特意和魏瞻约的这个时间。
空气里,确实飘散着弥漫开来的茶香。
随着阿襄进屋,张全道立即清洗了一盏杯子,用专业的手法给阿襄点了一盏新茶。
“阿襄姑娘请用。”
阿襄很新奇地看着张全道忙活,茶汤上,还飘着一片叶子。
阿襄用手端了起来,很干脆地“咕嘟”喝了一口。
阿襄擦了一下嘴,由衷道:“很香的茶,谢谢张管家。”
张全道眯了眯眸看着阿襄,阿襄这样喝茶代表她不是大家闺秀,而且对于品茶一道应该也不懂,或者说,未接触过。
“阿襄姑娘太客气了,您喜欢就好。可要再来一杯?”
张全道不会因为对方不懂茶就轻慢,他仍然还是会以贵客之礼看待阿襄。
阿襄摆手,她本来就不渴:“不了,好东西越不能囫囵才是,一杯足矣。”
这时,帘子后终于传来魏瞻熟悉的声音。
“阿襄。”
阿襄很开心地看了过去,果然见到了撩开帘子走出来的魏瞻。“魏公子。”
张全道低头退到了一边,在昏暗处继续观察着阿襄。他此时心情倒是有些复杂,因为这位阿襄姑娘的一切反应,都毫不作伪,可称得上是纯真烂漫。
他理解少主为什么会被这姑娘吸引了,即便是他,从阿襄的身上也感受不到一丝令人生厌的理由。
魏瞻一抬眼就看到阿襄纯粹的笑容,他那一瞬心头很难不感到一暖。
只一瞬,他就朝着阿襄走过去,露出他温和的笑:“让阿襄久等了。”
魏瞻确实换了一件袖口束起的衣服,有点像是劲装,比他平时的衣服明显是行动起来方便的多。
阿襄摇头:“未久等,张管家还请我喝了一杯茶。”
魏瞻看向了张全道,这屋子就这么点大,从阿襄敲门到进来,他其实一直都听得很清楚。
张全道从暗处走出来,双手中捧着一把白色的雨伞:“老奴给少主准备了一把新的伞。”
魏瞻伸手接过,看了一下伞身。通透如玉,伞柄也轻薄了许多。
“阿襄姑娘,用伞可好?”
剑,还是不轻易拔的好。
阿襄点头:“自然是比树枝好。”
魏瞻含笑:“那我们走吧。”
随着话音,两人下意识便已走到一起并肩,张全道站在暗处:“老奴恭送少主。”
阿襄忽然就停下脚步,回过头朝着张全道看了过去。
其实从进门她也在观察张全道,这位大管家也有着很深厚的武功,而且练的应该是类似十三太保横练的路数,五勤锻体魄,所以这位张二叔的体格才会这么能打。
之前在水牢里受了那么多刑,不是一般人能熬过来的。
“张管家平素可以尝试引气过体,从“丹田”、“祖窍”或“涌泉”,历经“静极生动”、至“动极生静”阶段之后,最后就能达到‘动静合一、行法自如’的境界。”
阿襄下意识说了一句。张全道也是个很有根骨的练武奇才,但是他练的这种武功,年轻时候还不会有什么,一旦随着年龄增长,会越来越伤身体,曾经“强体”的功夫会疯狂反噬,最终——会比常人的寿命短至少十年。
这些东西张全道自己应该心知肚明,只是他选择了这种功夫,为了魏瞻他不介意折这十年寿。
可是,十年寿只是往少了说而已。二十,三十,都是有可能的。
张全道现在四十出头,即便按照八十大寿算,最坏的结果,他是不是都没剩十年好活?
张全道听得一愣一愣的,憋了片刻才说道:“……谢谢、阿襄姑娘。”
阿襄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没听进去,而且似乎也不信她。
阿襄眼底流露失望,其实也没那么意外,不是所有人都会和魏瞻一样全无理由相信她的。
应该说大多数人,都只会当她胡说。
阿襄扭过头,没有再多言一个字。说这些是为了报答魏瞻,听与不听,她管不了。
人各有命,因果自担。
? ?上本京师被人说感情线不够细腻,这本一定力争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