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总参谋部,已从地下掩体迁回地面。虽然南北战事的硝烟暂时散去,但作战厅内的气氛并未轻松多少。巨大的电子沙盘上,北疆和南线的战火标识已转为代表占领和控制的稳定蓝色,然而,更多代表潜在威胁的黄色和橙色光点,却在帝国辽阔疆域的周边悄然亮起。
总参谋长蒋百里站在沙盘前,手中教鞭指向广袤的西北边疆。
“陛下,张自忠将军第7集团军急电确认,受日本顾问鼓动的‘远东共和国’白军,其骑兵部队已多次越过界碑,袭击我边境巡逻队和牧民定居点,造成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张将军请示,是否授权其进行有限度的越境追击,以儆效尤。”
西北的摩擦正在升级,不再是简单的对峙。
教鞭随即移向朝鲜半岛方向。
“总参二部综合各方情报研判,日本朝鲜军近期调动频繁,其驻威兴的第20师团主力有向鸭绿江中游江界方向移动的迹象。同时,日本国内舆论机器开动,大肆渲染其‘侨民’在北疆‘遇害’,叫嚣对帝国进行‘全面惩罚’。”
南线的威胁并未因登陆失败而解除,反而有北移的趋势。
内政总理孙文拿着一份外交照会,脸色凝重地补充:“陛下,德国驻华代办刚刚递交了一份措辞强硬的抗议书,声称帝国军队‘非法扣押’其‘平民’冯·塞克特少校,要求我方立即无条件释放并道歉。这显然是恶人先告状,企图为他们的暗中插手开脱!”
德国的直接介入,使得外交局面更加复杂。
海军部长萨镇冰则汇报了重建的艰难:“陛下,北海舰队重建方案已初步拟定,但大型舰艇,特别是战列舰和重型巡洋舰的建造周期漫长,短期内难以形成战斗力。当务之急,是加速建造更多‘扬威级’护卫舰和‘蛟龙级’潜艇,以及……推进‘龙王计划’。”
他口中的“龙王计划”,便是那艘在大连造船厂船台上已初见雏形的航空母舰。
空军副部长李振声的关注点则在技术层面:“陛下,格物院正在加紧分析从北疆缴获的德制装备和火箭残骸。初步结论是,其单兵武器和通讯设备确实比我军现役部分装备精良,火箭技术虽然粗糙,但代表了新的发展方向。我们必须加快自身装备的更新换代,尤其是防空和远程打击领域。”
胜利带来的短暂振奋,迅速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新挑战所取代。西北边境冲突、朝鲜军威胁、德国外交施压、海军重建困境、技术追赶压力……帝国仿佛刚刚击退了一头猛虎,却发现周围环伺着更多的豺狼。
溥仪皇帝坐在御座上,静静地听着臣僚们的汇报,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的龙纹上摩挲。他体内来自未来的灵魂,正飞速地权衡着眼前的局势。
“西北……”皇帝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告诉张自忠,朕准其‘有限越境追击’。但记住,是追击溃敌,不是主动进攻。尺度,让他自己把握。朕要的,是边境的安宁,不是开辟第二战场。”
这是对西北摩擦的明确回应——强硬,但不冒进。
“朝鲜军动向,”皇帝目光转向蒋百里,“命令第2集团军吴佩孚,加强鸭绿江沿线防御。同时,电令驻防山东的第3集团军聂宪藩,抽调部分精锐,秘密北上辽东,归吴佩孚节制,以防不测。”
南线的防御重心,随着日军动向而调整。
“德国人的抗议,”溥仪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告诉孙文,明确回复他们:帝国依法扣押的是非法入境、参与武装冲突的军事人员。想要人,让他们的政府拿出诚意,首先解释清楚其军官为何会出现在帝国的领土上,与入侵者在一起!”
对待德国的施压,寸步不让。
“海军重建和装备更新,”皇帝看向萨镇冰和李振声,“按计划全力推进。资金、资源,优先保障。格物院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朕只有一个要求:要快!帝国,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等待。”
这是对未来的投资,关乎国运。
一道道指令,清晰明确,再次为帝国这艘巨轮在暗流中指明了航向。然而,就在众人以为皇帝部署完毕时,溥仪却突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蒋卿,那个石原莞尔……有消息了吗?”
蒋百里一怔,随即摇头:“回陛下,北疆战后清查,并未发现其尸体。各路口岸严查,也未见其踪迹。此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凭空消失?”溥仪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一个精心策划了北疆行动、与德军勾结的狂热分子,绝不会就此沉寂。他一定在某个角落,酝酿着更大的阴谋。告诉内务稽查司和总参二部,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朕找出来!”
皇帝的直觉,让刚刚稍缓的气氛再次紧绷起来。石原莞尔的失踪,如同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毒刺,不知何时会再次刺出。
帝国的战后休整期,注定无法平静。西北的烽烟、东部的威胁、外交的博弈、技术的竞赛,以及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危险敌人……所有的线索都表明,北疆和南线的战斗,仅仅是一场更大风暴的序幕。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而那个失踪的石原莞尔,他的下一步,又会将帝国的命运引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