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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桐的手指深深掐进藤椅的纹路里。

硬邦邦的竹篾刺得掌心发疼,阳光透过花窗在旧书堆上投下的光斑随着风摇晃,连空气里都浮着细小微尘——这是她穿书前每天待着的老图书馆,连那股混着霉味与墨香的陈旧气息都分毫不差。

她猛地坐直身子,胸口还残留着《天命录》的余温,右手心那本《九霄录·终章》的封皮正贴着皮肤发烫。欢迎回来,承命者。系统音在识海响起时,她差点把书摔在地上——这声音比从前温和,却让她后颈泛起凉意。

腕间的淡银纹正像被风吹散的雾,可当她低头去看左手腕时,一行淡金色小字突然浮现:承命者·未终结。

她的呼吸顿住,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穿书时系统纹是银的,这行金漆小字从未见过,连皮肤都跟着发烫。

系统?她闭起眼,试着像从前那样在识海里呼唤。

可从前那个总爱用机械音吐槽她懒的系统没了回应,识海空得像被挖走了一块。

林疏桐的手指攥紧书页,指节泛白。

她翻到《九霄录·终章》的内页,原本该是小说正文的地方,竟密密麻麻画着修真界的图景:青竹镇的糖葫芦摊、谢沉渊在雪地里练剑的侧影、轮盘金光裹着她飞上天的那一幕——连她当时被风撕碎的那句,都被工工整整写在画旁。

窗外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像极了青竹镇追着她要糖葫芦的小萝卜头。

林疏桐的喉咙突然发紧,书页在指尖簌簌作响。

她摸到最后一页,朱笔小字变量未终结,天道再启时还在,可墨迹比刚才更浓了些,仿佛有人刚添了笔。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青竹镇飘起了细雨。

谢沉渊站在静心书斋门口,手中的剑穗被雨打湿,垂在青石板上洇出深青的痕。

他望着书斋里那堆原封未动的旧书,喉结动了动——从前每次他来,林疏桐总窝在藤椅里翻书,见他进来就踢踢脚边的蒲团:坐吧,别老绷着脸。

圣子。李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位青竹镇镇长抱着一摞镇志,雨水顺着斗笠边缘滴在他肩头。

他翻开最上面那本,泛黄的纸页上本该记着林九娘,静心书斋杂役的位置,此刻却是一片空白。所有典籍里,她的名字都被抹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空白处,连上个月她帮阿福家修书架的记录,都没了。

赮虎靠在院墙上,玄色大氅沾了雨气,声音像浸在冷水里:天道在抹除变量。他盯着谢沉渊紧绷的脊背,但抹得太慢。

若她真彻底离开,此刻我们该连她的模样都记不清。

谢沉渊的手指突然收紧,剑鞘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

他转身时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眼底却烧着团火——他记得林疏桐在轮盘前说选未知的变革时,睫毛上沾着的金光;记得她被金线卷走前,最后碰了碰他的手背。

这些记忆鲜活如昨日,怎么可能是天道要抹除的?

林疏桐在现实世界的公寓里翻得一片狼藉。

她翻出压箱底的身份证,塑料壳里本该贴着她照片的位置,只剩张空白纸片;手机相册里,所有自拍和同事聚餐的照片都变成了纯色色块;她试着打给前同事王姐,电话那头的女声冷得像机器人:您拨打的用户不存在。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陌生短信跳出来:你还在等什么?

打开书。

林疏桐的呼吸骤然急促。

她转身看向茶几——那本《九霄录·终章》不知何时从她掌心滑到了那里,书脊泛着淡金色的光,像有活物在里面跳动。

她蹲下去,指尖刚碰到书皮,书页就地自动翻到中间,墨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染出新字:命运未定,选择仍在。

金光从书页中涌出,裹住她的脚踝时,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这次没有轮盘的轰鸣,没有谢沉渊的手,只有书里传来的温度,像修真界那些被她躺平签到时晒过的阳光。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能透过手臂看见茶几上的木纹。

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们决定我的结局。她对着空气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坚定。

金光裹着她升起来时,她瞥见窗外的城市正像旧电影那样褪色,而书里的字还在继续浮现:承命者归位——

意识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闻到了熟悉的墨香。

那是静心书斋里,旧书堆与檀木香混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