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当萧彻那句带着一丝戏谑、又带着一丝危险的“嗯?”字,钻进我耳朵里的时候。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就凉了半截!
他知道了!
他绝对知道了!
我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得让人窒息、却也危险得让人腿软的脸,心脏像是被人一把攥住疯狂地收缩、狂跳!
“怎么不说话?”
萧彻微微偏头那双漆黑的眸子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死死地锁着我。
他撑在我身体两侧的手臂肌肉微微隆起,像一座坚不可摧的牢笼将我连同我那点可怜的小心思统统困死在这方寸之间!
“没没…”
我结结巴巴,舌头像是打了个死结“奴婢奴婢…”
“奴婢什么?”
他逼近了一分。
那种独属于男性的、滚烫的、侵略性极强的气息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铺天盖地地罩了下来!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微微的震动,还有那喷洒在我脸上的、灼热的呼吸。
烫得我,浑身发抖!
“手,伸出来。”
他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我哆哆嗦嗦地像只即将被宰的小鸡仔,把藏在被窝里的手伸了出去。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粗暴地惩罚我。
而是——
将两根修长的手指极其自然地,搭在了我的脉搏上。
把脉?!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这活阎王,还会医术?!
不可能!绝对是装样子吓唬我!
我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然而萧彻的神情,却专注得可怕。
他微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更漏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在给我这拙劣的谎言做着最后的倒计时。
过了良久。
久到我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
他终于,松开了手。
然后他抬起头那双眼睛里,带着一丝让我看不懂的、似笑非笑的深意。
“脉象平稳,有力。”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口上!
“脸不红。”
他伸出手指,微凉的指腹轻轻划过我的脸颊。
那种触感,像是一条冰冷的蛇激起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气不喘。”
他的手指向下,落在了我的鼻尖轻轻刮了一下。
“就连这额头…”
他的手掌上移,覆在了我的脑门上。
那掌心干燥温暖却让我觉得,比烧红的烙铁还要烫!
“也是凉的。”
他收回手,身子却并没有退开反而压得更低了。
那双深邃的眸子紧紧地逼视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恶劣的、洞悉一切的弧度。
“温婉,你这病…生得很有意思啊。”
轰!
我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脸上那点好不容易维持住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被拆穿了!
赤裸裸地被拆穿了!
我就像个被人剥光了衣裳的小丑,无处遁形!
“我我…”
我慌乱地避开他的视线,根本不敢看他。
脑子里疯狂地转动着,试图在这个必死的局里找出一线生机!
“是…是内热!”
我急中生智,胡乱扯了个理由“太医说了!这…这种病表面上看不出来!得得静养!不能见风!也不能不能劳累!”
我说完,赶紧像只受惊的鸵鸟一样猛地往下一缩!
将被子拉过头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死死地抓着被角。
“王…王爷,奴婢头晕想睡了”
我颤抖着声音,试图下逐客令。
只要我躲在被子里不出来只要我咬死不承认,他也拿我没办法!
对!就是这样!
然而。
我低估了萧彻的厚脸皮,也低估了他对我的掌控欲。
他看着我这副掩耳盗铃的蠢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
低低地笑出了声。
“呵。”
那笑声低沉醇厚,像是从胸腔里震荡出来的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愉悦和…宠溺?
我心头一跳,还没反应过来。
就感觉头顶一重。
他并没有强行掀开我的被子。
而是伸出手隔着被子轻轻地,揉了揉我的脑袋。
然后,他的手指顺势滑落精准地找到了我露在外面的那一缕头发。
他将那缕头发,缠绕在修长的指尖。
一圈,又一圈。
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那种感觉,太诡异了。
明明是很亲昵的动作,却让我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危险!
就像是一只正在戏弄猎物的猛兽,虽然收起了爪牙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丝毫没有减少!
他没有说话。
也没有拆穿我那蹩脚的谎言。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床边,手里缠绕着我的发丝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那眼神太直白,太露骨太具有穿透力!
仿佛在说:编继续编,本王看着你编。
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种无声的折磨,比直接给我一刀还要难受!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是在凌迟。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又像是被扔进了冰窖里冻。
冷热交替,备受煎熬。
就在我快要崩溃,忍不住想要跳起来承认错误的时候——
他突然,松开了手。
那缕被他缠绕许久的发丝,从指尖滑落软软地垂在枕边。
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一松。
我偷偷地,透过被子的缝隙往外瞄了一眼。
只见萧彻缓缓地站直了身体。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整理了一下有些微乱的衣袖,恢复了往日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
“既然是内热…”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那看来,太医开的药都不管用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想干什么?!
萧彻看着我惊恐的眼神,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他微微俯身凑近我的耳边,用那种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恶劣至极地说道:
“既然太医治不好。”
“那,本王明天亲自给你‘治’。”
说完。
他不再看我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只留下我一个人缩在被子里,目瞪口呆浑身僵硬!
亲自给我治?!
怎么治?!
用什么治?!
我想起他刚才那个充满了侵略性和暗示性的眼神想起他那双滚烫的大手,想起他那恶劣的性格…
轰!
我的脸,瞬间爆红!
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完了!
这次是真的完了!
我这哪里是装病躲过一劫啊?
我这分明就是,自掘坟墓把自己给埋了啊!
听着门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我欲哭无泪地把脸埋进枕头里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萧彻!
你这个混蛋!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