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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血泪大巴山 > 第114章 初见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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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守拙的手指从刀鞘上移开。阳光落在刀脊,金属发烫。他盯着对方的喉咙,两寸距离,足够收刀。

风卷起枯叶,擦过刀锋。他缓缓后撤半步,断锋刀回鞘,发出一声轻响。左手垂在身侧,拇指蹭了下铜锁缺口。这个动作做了十年,现在只是习惯。

对面那人站着没动。双手空着,脸上没有慌乱。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又抬头看杜守拙。

“你赢了。”他说,“我不服,但话已出口,不会反悔。”

杜守拙不说话。右手松开刀柄,退后一步。脚踩进昨日划出的浅沟里,那是他布下的节奏点。每一步都对应内力运转的节点。

那人弯腰,捡起地上的布巾,慢慢擦手。动作很慢,像是在想什么。擦完,把布巾扔在地上。

“你要找的东西,”他说,“另一页残页,不在庙里,也不在城里。”

杜守拙抬眼。

“在断魂崖下的迷雾谷。”

风吹过来,带着山底的湿气。杜守拙记住了这个名字。迷雾谷。三个字像刻进脑子里。

那人看着他:“你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刀法?”

杜守拙不动。

“十年前栖云寺外的老和尚……”那人声音低了些,“你知道他是谁?”

杜守拙的手指微微一动。

“他是我师父。”那人说,“死在雪里,没人收尸。你当时在哪?”

杜守拙终于开口:“我没见过他。”

“那你为什么去栖云寺?”

“找东西。”

“找什么?”

“我的事。”

那人冷笑一声:“好一个‘我的事’。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现在所有人都在找你。不止是我,还有别人。他们不会像我这样只问不杀。”

杜守拙没回应。他在听风里的动静。坡上那几个灰衣人还在,没走远。他们的脚步压着草根,声音很轻,但在他耳朵里很清楚。

“你不怕死?”那人问。

“怕。”杜守拙说,“但我得活着。”

“为了谁?”

“为了该活的人。”

那人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笑了下,转身走向坡上。两名灰衣人下来接应,一人递上铁尺。他接过,插进腰带,没再回头。

杜守拙站在原地。太阳偏西,影子拉长。他能感觉到左臂旧伤处又开始发热,那是劲力积聚的位置。昨夜调息时压进去的热意,现在正顺着经脉缓缓流动。

他知道这一战结束了。不是靠蛮力,也不是靠狠。是算准了对方会全力一击,故意露出破绽,让旧伤看起来像弱点。实际上,那一震是内力换路的关键。

他摸了下铜锁。半块残破的铜锁,另一半在妹妹身上。十年前她被带走那天,娘把这锁掰成两半,一人一半。

现在他有了新线索。迷雾谷。断魂崖。这两个地方他都没去过。但既然有人知道残页下落,那就一定有迹可循。

他转身,朝谷口走去。脚步沉稳,每一步都踩实。身后传来树叶晃动的声音,是那批人撤走了。他没回头。

走到谷口,停下。前方是荒径,通向大巴山深处。右边山势陡峭,常年笼罩灰雾。那里就是迷雾谷的方向。

他望着那片灰雾。眼神不变。太阳照在额角的疤上,皮肤发紧。这道疤是小时候留下的,屠村那晚,火光照在墙上,他被砍倒前最后看到的是娘的手伸出来挡在他面前。

现在他不再只想报仇。刘撼山还没死,但他已经不是唯一的敌人。更多人盯上了《断锋九式》终章和心法残页。这些人背后是谁,还不清楚。

但他必须继续走。不能停。

他伸手进怀,取出那张草纸。老人给的拓纸角,背面写着“逆斩非攻退进”。他之前以为这是刀招要诀,后来才明白,是活命的道理——该退时退,反而能进。

他把草纸收回怀里,左手抚过腕上的“守”字刺青。守拙。守住本心,才能走到底。

天色渐暗。他没点火折子。在这种地方,光会引来麻烦。他靠着岩壁坐下,闭眼调息。体内热流按既定路线运行,七轮循环后,左臂旧伤处传来一阵胀痛。

他没停。继续运转。这一次,旧伤不再是阻碍,而是储存力量的地方。每次内力经过,都会留下一丝余劲,像存粮一样,等到关键时刻再用。

他知道明天就得动身。迷雾谷地形复杂,进去容易,出来难。而且对方既然能说出这个地方,说明早有准备。说不定已经设了埋伏。

但他必须去。

残页关系到刀法完整性,也关系到父亲当年为何写下《断锋心法》。更重要的是,妹妹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那些年她被困在哪儿,有没有见过别的线索。

他睁开眼。月亮出来了。山影模糊,只有轮廓。他站起身,拍掉衣服上的土。断锋刀挂在腰间,刀鞘有些磨损,但他没换。

他朝荒径走去。脚步不快,也不慢。每一步都踩得稳。背后的山谷安静下来,连虫鸣都没有。刚才那场比武,像从来没发生过。

但他知道不一样了。这一战之后,他的打法变了。不再是硬拼,而是等。等对方先动,等对方犯错,然后一刀解决。

他走了一段路,在岔口停下。左边通向猎户屋,右边通向断魂崖。他看向右边。

灰雾弥漫。看不清路。

他从怀里拿出半块铜锁,对着月光看了看。锁面有划痕,和老人给的草纸背面的痕迹吻合。这说明残页是真的存在,而且不止一张。

他把铜锁收好,右手搭上刀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刀鞘。这是他在岩壁修炼时养成的习惯——每完成一轮内力循环,就敲一次。刚才走完七轮,正好七下。

他迈步走上右边小道。

风更大了。吹得衣服贴在背上。他低着头走,脚步不停。山路越来越窄,两边岩石突出,像夹道。

突然,他停下。

地上有一串脚印。新留的。不是他的。也不是刚才那批人的。鞋底纹路不同,走得急,但中途停了一下,像是在等人。

他蹲下,用手摸了摸脚印边缘。泥土微湿,说明刚走过不久。他抬头看前方。雾更浓了。

他站起身,拔出断锋刀。刀尖朝前,慢慢往前走。三步后,脚下一滑,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

石头滚下山坡,撞到树干,发出响声。

前方雾中,一道黑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