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把装好电池和备用灯泡的手电筒仔细放进帆布挎包里，才抬头朝刘姨笑了笑：“刘姨，今天可太谢谢您了，不然我这趟又白跑了。”
刘姨闻言摆了摆手，嗓门亮堂：“谢啥，邻里邻居的。”
周小言一路来到文物商店门口，停下脚步。心里早盘算好了，就来这儿买块二手手表——供销社的新表是好，可那手表票比金子还难弄，这儿的二手表不用票，正合她意。再说，手里如今也攒了些钱，顺便看看有没有别的好物件，合适的也能捎带两件。
站在门口打量了两眼，抬脚走进去，迎面就是一条长长的木条柜，柜面嵌着玻璃，跟现代的玻璃柜台有点像，里面是四方的架子，摆满了各式商品，要什么都得让营业员帮忙拿。
店里有三个人，两个年轻小伙在忙活，还有位年纪稍大的在柜台里整理账目。见她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略显消瘦的小伙先开口了，语气挺热络：“这位小姑娘，需要点啥？”
周小言被这热情弄得愣了一下，忙回道：“同志，我想看一下手表，不知道在哪儿？”
小伙一听是来看手表的，赶紧引着她往里面的柜台走：“这边请，手表都在这儿呢。”
到了柜台前，玻璃柜里果然摆着不少老旧手表，不光有上海牌、瑞士梅花、海狮这些常见的，连欧米茄、劳力士、百达翡丽这些外国牌子都有，角落里还有一块罗马牌的。
这会儿是1958年，好多人哪认得这些后世响当当的世界名表，大多只认上海牌、梅花牌这些。这些外国表多是以前归国华侨带回来的，看着是有些残旧，可周小言懂行啊——她是从后世来的，知道这些表哪怕现在看着旧，只要还能走，将来拆零件凑一块完整的，那价钱就得是六位数。
当然，这些表因为不用票，价格也不低。就说劳力士，八成新的要二百二十块，七成新的二百块，五成新的也得一百七十块；上海牌的八成新也要二百块。虽说比供销社的全新表便宜不了多少，可胜在不用票，对周小言来说，这价值可不一样。
打定主意，要挑几块品相好的买下来，于是在柜台前仔细看着，目光在这些手表上来回打转。
周小言的目光在玻璃柜里慢慢扫过，手指无意识地在柜沿上轻轻点着。
那几块劳力士确实惹眼，尤其是那块八成新的，表壳上的划痕不算深，用软布擦一擦估计能淡不少，表盘里的夜光指针在店里不算亮的光线下，还隐隐透着点淡绿色，看着就扎实。她心里估摸着，这表的机芯多半没大问题，不然店里也不会摆出来卖。
旁边的欧米茄款式更秀气些，皮带虽然裂了边，但换条新表带不难，关键是表盘上的罗马数字刻得规整，没怎么磨损。再往角落看，那块罗马牌手表倒是小巧，适合女孩子戴，表蒙子没碎，就是边缘有点氧化发黑，仔细清理下应该能好看不少。
“同志，这块劳力士能拿出来让我看看吗？”周小言指着那块八成新的，抬头对小伙说。
小伙手脚麻利，打开玻璃柜的小锁，小心翼翼把表取出来递给她：“您仔细看，走时准着呢，前两天刚让老师傅校准过。”
周小言接过来，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表壳，沉甸甸的手感透着股实在。轻轻拧了拧表冠，听着里面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又把表贴近耳边，那“滴答、滴答”的声音均匀有力，心里便有了数。
“这块欧米茄呢？”又指了指那块秀气的。
小伙又取了过来。周小言翻过来看看表背，虽然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机芯的纹路还算清晰，没怎么动过手脚。